“娘娘!”荟景听安贵妃所言,听得有些心惊肉跳,连忙轻声提醒。
安贵妃叹气的摇摇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真到那时,我和珊儿如何自处?他的子女可能保全?他是一点儿都不考虑的!”
这声叹息,带着无尽失望和郁郁。
荟景见自家娘娘竟有意冷心灰之相,忙不迭劝说。
“您不若和王爷开诚布公谈谈?母子俩哪里有说不开的呢?!”
“谈?!”安贵妃嗤笑,眼底闪着泪光,“陈衔是个什么身份,他不识不知啊!虽说皇上知晓我曾有婚约,也不在意陈衔存在,可是,他这个当儿子的,怎么好和这么个人来往甚密?
纵然对方是大才,是不世之才!他就非得抱着对方不放?他要是有脑子,就当晓得,收这么个人当先生、谋士,明摆着他是要争位子的!
他要是有脑子,就当晓得,皇上对此不介意、不阻止、不反对,就是没有考虑过让他当太子,就是没考虑过让他承继江山啊!他无能无义又不得君心,试问,他怎么争?”
荟景没想到自家娘娘早已看透迷局,而今说出来,只怕是憋闷得很了,顿时愈发心疼。
“罢了!罢了!他不来就不来吧!他今儿不过来,以后也不用来了!若他上门,你只管挡回去,就说,除非他取消了纳陈咏棠的念头,不然,无需再见!”安贵妃咬着牙,低声吩咐。
荟景闻声一惊,忙要劝说她改主意。
安贵妃摆摆手:“你不要再劝了!他楚王浩大的本事,无需瞻前顾后,可我却要为自己和珊儿着想,总不能让他拖累了!”
荟景张张嘴,想到三公主,顿时不说话了。
“要不要跟陈老太爷谈谈?”
荟景说的陈老太爷,就是先皇时期的首辅陈逢盛,也就是陈衔的亲爹,陈咏棠的亲祖父。
这老爷子也是因先太子的事儿被全族发配流放的,只不过和卢家不同,陈老爷子为官时惯与人为善,和当时的承元帝也曾君臣相得,加上他门生故旧大多人品极好,他们全族流放时,多有人安排打点,虽说去的海岛之地,却也没有受罪。
后来又因承元帝念旧,将他一族全须全尾给召回京城。
不过归京之后,承元帝见了陈逢盛一回,据说君臣俩还抱头痛哭一回。
待陈逢盛出宫不久,承元帝就还了他大半家产,还给他了个员外郎当,虽说明摆着不打算再启用他了,可却也允他子孙科举。
那陈逢盛也是识趣,自此大关府门,专心教导膝下儿孙读书。
据说,他不想儿孙重蹈覆辙,所以定了规矩,他的儿子们不再科举,全府齐力教导第三代,以期孙子们可以重立朝堂之上。
对于陈府的动向,当时还有人笑他傻,笑他是给吓破了胆,却不知他此举赢得了承元帝和景和帝两代帝王的好感。
“陈老爷子通情达理,想来未必晓得内情!更何况,他当初为了家族不掺合到夺嫡才闭府苦读;现在怎么却忘记初心了?可见是有人瞒着了。”
安贵妃听着荟景言语,摇摇头:“你怎么就晓得不是他改变了心意?若是他有意于此,你跟他谈了也是白谈!若他被蒙在鼓里,可见他对陈府的把控力度和管束不够,这样的他,就是晓得了又能如何呢?!更何况,陈府对女郎同样教育,他们家女儿才女的美名能传出去,你说没有陈府之力,可能吗?
哼,说那陈咏棠是京都才女,可将那些考中的女郎放在眼里?!他们陈家若真是无所求,为何不让女儿们科举?可见那所谓的才华,不过是待价而沽的量具罢了!人家苑姐儿六元及第,你可曾听说谁喊她才女?那能喊出来的,大多是自家人捧的!”
安贵妃用实际言行充分表达出了对陈咏棠的不满。
“算了!不提他了!”
说到最后,安贵妃也没了兴致,抬步就要回转。
荟景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只能步步不离跟着回去。
正这时,谢贵妃的宫人们过来了。
安贵妃闻声,笑容晏晏的亲自接待了他们。
可等这些人离开,安贵妃的笑容散去,眼眸涣散的看着窗外,感叹:“皇上快点儿封皇贵妃吧!”
荟景耳朵一动,兴奋地看过去。
安贵妃一看她这样子,就晓得她想多了,很是没好气的翻她一眼:“别做梦了!皇贵妃只有一个,皇上怎么舍得给我当?”
荟景瘪着嘴,没出声,可那一双大眼睛不停地眨巴眨巴着,好像在问:“皇贵妃没您的事儿,你为何这样盼着啊!”
“那是因为我不想再主持宫务了!”安贵妃倚着靠枕,舒服的叹口气,“左右珊儿的嫁妆也都准备好了,我攒下的余威也足够震慑宫里的人!也该歇歇了。”
她说歇息的时候,眼眸似乎都在放光。
“娘娘,皇上打算五日之后开宴,让您和谢贵妃好好准备,虽说届时是家宴,可这人数不少,当要谨慎。”
负责联络的宫女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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