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城侯,你莫不是要行不臣之事?”永平公主全然不惧,温笑着看向他,“我乃陈帝外孙、先皇承元帝之嫡孙女!怀宴太子乃是我父,当今圣上是我嫡亲的皇叔!守宫太后亦是我亲祖母!你敢对我动剑?便是宗室宗老亦不敢对我无礼!你,配吗?!”
安屿看着永平公主眼底的嘲讽和挑衅,冷笑:“我配不配,端看你这个公主是不是要继续说不臣之言了!你可以试试!”
永平公主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恍然:“是皇上把你宠得不知畏惧了啊!”
“你若是欺我此刻无长辈倾护,那么抱歉,我能要让你认识认识尚方宝剑的锋利了!”
安屿坚持不肯退让,犹若他倔犟的不肯相信皇上真的出了事一般。
他和永平公主对峙,一旁的内卫军副统领就好像封闭了五感,犹若柱子一般呆在旁边儿,从头到尾都不曾言语。
“哐啷啷!”忽地,永平公主的近侍被人从外面踢了进来。
屋内三人被动静吸引,几乎同时看向砸开了的大门。
“苑姐儿?!”安屿晓得盛苑会来,只是没想到她出场这样解气,登时掀翻了桌子,跑了过去。
“盛文臻!”永平公主没想到盛苑选择这样的方式和大家见面,登时气乐了。
她挥手让抱着肚子勉强站起的近侍退开,自己则打量着盛苑,质问:“进来就进来罢,我们原本也没让人阻拦,你怎能打伤本公主的近侍!这打狗可还要看主人呢……盛九娘,你未免太嚣张跋扈了些!”
盛苑进门第一件事儿,是看看安屿怎样。
眼见这家伙活蹦乱跳的,瞧着就是无恙,这才彻底松了口气。
她也有心情对付永平公主了。
“打狗?永平公主,您说谁是狗?是他?!”盛苑指着抱着独自低声唉哟的近侍,笑了,“他不是您的近侍么?怎么就变狗了?!”
她问完永平公主,还问那个挨揍的近侍:“你是狗不?”
近侍:……
当着自家主子的面儿问他,他不是也得说是啊!
不过眼前这女郎不是走科举路子么,怎么踢人这样的疼?!
近侍忍着疼痛想要开口,却不想盛苑根本不给他机会。
她根本没像永平公主以为的那样吵架,整个人气质忽地一变,扬声高问:“永平公主、郑副统领,你们这是要谋反吗?!”
这般一问,就是攻守易势。
“盛女郎,你莫要乱说!”原本泰然处之的郑副统领不镇定了。
“乱说?不见得吧?!”盛苑见永平公主没有说话,便将注意力放在内卫军副统领那儿,“安城侯乃是皇上亲封的京都兵马总领,负责统领巡城司和你内卫军!莫说是你郑副统领,便是你的顶头上司内卫府统领在此,他也当由安城侯管理?什么时候、哪家规矩,允许属下扣押上司?除了谋反者,何人敢堂而皇之这般行为?!你还说自己没有反意?!”
“盛女郎!话不可乱说!”郑副统领面色一慌。
他虽说看不起安城侯这个凭借宠爱空降的纨绔,可是也没想着阳奉阴违!
“永平公主说圣上遇险,郑某是怕京都出现变故,这才请小侯爷来此密谈。”
“小侯爷?”
郑副统领看着盛苑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脖子后面的寒毛竖立,忙说:“安总领!是安总领!”
“密谈?”盛苑点点头,看看三人,“此刻谣言四起,内卫军和巡城司难道不该日夜巡逻,加密布置?吾从大理寺至此,街上不见人影,这就是你们的处理?”
“盛九娘,你不知内情……”永平公主见郑副统领不顶事,自盛苑出现,他就难以维持之前的坦然,不由有些失望。
“盛文臻。”
永平公主正要往下说,却听盛苑不冷不淡的说了这仨字儿。
“在下此刻是以朝廷官员的名义守卫京都的,所以,永平公主您要不然就直呼在下的名姓,要不然就称呼在下的官职。”
“……”永平公主忍气。
“安城侯负责京都保卫工作,永平公主若无狼子野心,就不该擅自扣押他。”
“事出突然,本公主身为皇叔近亲,自当为皇室延续负责!”永平公主也没想到盛苑的遣词造句竟然这样气人,终于有些绷不住了。
“皇室的问题,自有太后和诸位宗室宗老商谈……即使要公主出面,尚有元宁公主!元宁公主数月以来都在礼部主客清吏司历练,而今已经对接待各国朝贡事宜极为熟悉,若是她主持护都事宜,最为合适。”
永平公主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京外情报,御驾一行尽皆遇难,而今储位空悬,必要寻得先皇后嗣才能安稳局势。”
“!!!”盛苑没想到实际情况比她听得还严重!
尽、尽皆遇刺?!
皇上、安贵妃、慧王都、都、都没了?!
盛苑猛地看向安屿,却发现他垂着头,浑身都是抵触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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