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王幸存归京,宫里知不知晓,秦太后用实际行动做了回答。
以“安抚慧王妃”为名的赏赐,流水一般送到慧王府,其间最宝贵的一件,乃是先皇元后赠予秦太后的礼物。
秦太后大张旗鼓的赏赐,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在大家看来,太后此举大抵是悲伤过度,愈发珍惜膝下从孙罢了。
“解毒丹乃是杨皇后昔年所赠,是她根据幼时偶得的药方研制出来的,因着珍惜药材难得,拢共才得十数粒儿。”齐姑姑陪坐在盛蒽跟前儿,细细说着,“因太后和杨皇后亲近,故而分得一枚。这些年,太后一直保存妥当,虽说药性肯定有所流失,不过,元后当初说过,只要不启封,一甲子之内尚可服用。”
盛蒽闻言,眼里闪过感激。
齐姑姑接着说:“御医此刻施针之法,也是元后所授,与解毒丹配合使用,效果最佳,故而待施针结束,您再令人给慧王服用。”
盛蒽期冀的看着药盒,缓缓颔首。
因着施针过程较长,齐姑姑代秦太后关切了她和腹中孩儿几句,两人说着说着,又绕到了解毒丹上。
“丹方为杨皇后所有,据说杨家和太傅府都有;杨家那份儿因内斗而失;至于太傅府里那份儿,则是灭失于荣安太后之手。”
荣安太后乃是先皇亲母,因着先皇过度怀念杨皇后,一把火将杨皇后的东西悉数毁去,连带着那张鲜有人知的药方。
盛蒽头次听说这些,又是惊诧又是可惜。
“姐姐。”齐姑姑离开不久,盛苑又来探望。
盛蒽见到她,眼底的愁绪瞬间消散,说着话就要站起来。
盛苑哪敢让她折腾,一见她动就跑过去搀扶:“说话就说话,你可不要站起来啊!”
扶着姐姐回到榻前,盛苑这才注意到她姐姐眼底的青黑。
呀了一声,她攥紧了姐姐双手,目光锁定了姐姐的面容,一寸一寸看过去,又是心疼又是不满的问:“姐姐,我看你面露倦容,可是又亲自照顾慧王哩?”
盛蒽闻言,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孩子月份儿大了,难免折腾人些……再者,府里自有人手照顾,哪里用得到我亲力亲为你呀,莫要关心则乱了。”
盛苑将信将疑,却不好一直质疑,只能劝她:“姐姐不顾着自己,也要想着腹中孩儿。”
“我有数儿的,你且放心吧。”盛蒽笑得温婉。
她这般说,盛苑只能信了。
于是话题又回到慧王身上:“王爷还未苏醒?”
盛蒽顿了顿,点点头,笑容里平添一抹忧愁:“御医说毒素尚在消退中,非一时半会儿能全解,还要再等等。”
“总归是向好的。”盛苑安慰着姐姐,心里却有一丝忧虑。
慧王伤势不轻,中毒时日不浅,那解毒丹亦非仙丹妙药,这般折腾下来……只怕元气难补。
不知是不是盛蒽也想到这儿了,她牵着盛苑的手,像是对妹妹诉说,又像自言自语:“只要人还在,就极好的了。”
“是,姐姐会越来越好的。”感受到那双素来有劲儿的纤手在微微颤抖,盛苑反握过去,微微使劲儿,笃定的传递着温度和力量。
……
“苑姐儿,好久不见。”
满城素缟的街上,盛苑没想到会遇见诚王妃。
更让她没想到的是,那样一个英姿飒爽的女郎,此刻坐在马车上却有些老妪之相。
她若是没有记错,诚王妃才是不惑之龄!
“王妃,您要保重啊!”脑海里闪过诚王嬉笑怒骂的面容,盛苑的鼻子又是一酸。
“信朗若是见你掉眼泪,怕是要笑话你的。”诚王妃笑着朝她招招手,“你可是要回府,上车来,我送你一程。”
盛苑看着诚王妃那双好像水洗过的眼眸,顿了顿,应声:“那就有劳王妃了!”
“苑姐儿,你说卢家还有人吗?”待盛苑坐定,马车动了起来,诚王妃的问题也到了。
关于卢府的发现,盛苑也没隐瞒。
“若是家宴再晚些天,是不是一切就都不同了?”诚王妃缓缓阖上眼,任泪珠从眼角滑落。
这话盛苑没法接,只能是沉默。
恰好诚王妃也不想多言,于是这份沉默一直持续到马车停下。
“苑姐儿,诚王府和慧王府只隔两条街巷,劳你跟慧王妃带句话,若是有需要,尽可叫人寻来。”
盛苑临下车前,忽听诚王妃这般说,本能地就想客气句,只是诚王妃还有话说:“若是需要大夫稳婆,我都能帮上忙,无需临时寻人。”
说完,她就笑着朝盛苑挥挥手,撂下车帘离开了。
“???”盛苑瞧着马车跑远的背影,一脑袋的问号。
原以为这不过是诚王妃的客气话,谁承想,听到最后竟然话里有话?!
虽说姐姐距离临产尚有些时候,可慧王府早已备好府医、稳婆,更是和太医约好,待临产前月余,就请他到慧王府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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