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苑在江上这几天过得格外充实哟。
虽然她既没有垂钓、也不曾舞刀、更未曾游戏。
嗯,勤劳的盛侍郎,在行舟江上的时光里,埋头笔纸之间,作出十六篇文章,篇篇都对准了某些大儒肋间。
因着手感不错,她这十数篇文章皆是辞藻华丽、引经据典,佳句频出,写到最后,盛苑都忍不住将其整理成册,打算送到自家书坊出版发行。
为此,她连自序小诗都写好了:“【江上鸥鸟盘旋,吾与大儒对言;一日文章数篇,往返舟岸之间。】”
她对这首略带嘲讽的序诗颇为满意,倒是帮忙整理文章的略有微辞,认为这首放在打油诗里都不算出众的小诗,实在是拖了这些精品文章的后腿。
不过盛苑却没有修改之意,她就是想暗搓搓炫耀:跟大儒们斯文对骂,她不外行;跟大儒们拼手速写文章,她更是专业哒!
小遥劝说不过,先是连连叹气,而后忽然怀疑:自家小姐该不是用这首诗做诱饵,引那群让她骂晕了的老儒攻讦,然后好给他们再来一连痛击?!
联想到自家小姐这些天以来的实际行动,小遥愈发有理由坚信自己的猜测成立!
唔!
她家小姐好狡诈哟!
……
盛苑欢喜的看着缝好的文集,满足的发出一声慨叹:这可真不是她好斗!
谁让那群官员儒生吃饱了撑的没事儿找事,在官报上骂她。
还是组团那种!
她这人就没有不长嘴的时候,人家点名抨击她,她自然要予以还击……哦,不是,是跟他们讲理!
果然,与人斗嘴其乐悠悠,这不,枯燥的行舟生活斑斓多彩起来。
……
“梓童,苑姐儿跟那些蠢才还对骂着呢?”从览政殿回到清源宫,放松的延平帝忽然想起这些天的热闹,好奇的看向盛蒽。
盛蒽点点头,脸上有些一言难尽:“官报这些天一直都在加刊,原先三五张的报纸,这些天都翻了三五倍,多出来的全是她和那些人的文章。”
她知道自家小妹精力充沛,可她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活力旺盛至此!
那一篇篇酣畅淋漓的文章,看着就是一气呵成、挥毫而就的,只看那些读之唇齿生香的词句,她都能想象当时奋笔疾书的小妹,是何等的激动亢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延平帝对照盛苑和某知名儒生的文章,不禁摇摇头。
盛蒽对小妹的文彩颇感自豪:“也好教有些人知晓,盛名之下无虚士,咱们六元及第的女状元郎的风采,非常人所能及。”
刚夸了两句,她瞥到罴娃那孩子又偷偷摸摸溜出来了,登时沉了脸,叫人唤她进来。
“喏,拿好了!没事儿就学学你小姨的文章,总好过没事儿就逃课耍滑!”
尚不足六岁的罴娃耷拉着脑袋,低哼:“谁家小孩子这么早就做功课啊!”
“你咕咕哝哝啥呢?”盛蒽见这丫头的冲天辫儿发蔫了,忍着笑质问。
“我想着小姨何时能回来呢!”罴娃果断改口。
果然,她这样一说,她母后就顾不上盯着她了,扭头和她父皇盘算起小姨的行程。
看着抱着一摞官报、踮着脚悄悄离开的女儿,盛蒽和延平帝对视一眼,皆是哭笑不得。
……
罴娃虽小,但是也认识许多字儿,想要通读整张官报是不成问题的。
可是,能读归能读,理解却又是另外的高度了。
嗯,这样的高度,她现在暂时是够不着的。
不过不理解不要紧,她可以问啊!
询问的人选她都选好了:嗯,就是她外祖父,永兴侯盛向浔!
……
说来也是真巧,罴娃寻来的时候,盛向浔也对着官报那些攻讦他闺女的文章大放厥词。
“这群不干正事儿的东西,吃苦受累往后缩,还对着旁人指指点点点,怪不得他们考不上功名!官场没有他们,乃是朝廷幸事!”
“人家杨侍郎赈粮遇难,原是为国尽忠,他们不思为他报仇,反猜测人家勾结劫匪,遁走逃罪!有本事他们自己上啊!
哼!杨侍郎老婆孩子、亲戚族人,可都在京都呢,他能放着现成的功绩不要,把全族都给押上?!”
“他们数落杨侍郎也就算了,竟然还把苑姐儿捎带上了!话里话外都说不该让苑姐儿巡抚南地!怎么地,不用我家苑姐儿,用他们那群禄蠹不成?!
赈济百姓这活儿听着好听,可谁去做谁清楚,这里面有多累多难多麻烦!
真当这是多舒服的差事呢!
再者,咱家苑姐儿怎么就和杨侍郎是一拨儿的了?就因为他们同在户部任职?那内阁阁老们还成天在典籍厅办公呢,怎么就不见他们团结哩!”
“苑姐儿帮过杨侍郎怎么得了?人家杨侍郎也帮过我们苑姐儿呢!我们苑姐儿那叫知恩图报!谁像他们似的,白眼儿狼成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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