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蒽看着妹妹眼底的惊疑,眸子缓缓看向泛着波光的湖面,思绪也在娓娓叙述之间,透过湖面回到两个月前。
……
(两月之前)
永祥宫
盛蒽午睡醒来,才吃了一盏茶,览政殿的宫人就请她过去。
想着览政殿御案旁那一柜子一柜子的前朝奏本,等着她学习解析,她脑袋就有些发沉。
和早先帮着批阅奏折、一起谈论朝政不同,这半年以来,皇上开始带着她分析自燕陈至大楚景和时期的重要奏章。
皇上不厌其烦的给她解构着每一本有价值的奏章。
从奏章上达的时代背景到当时的详尽情况;
从广为人知的历史记载到不为人知的朝廷秘闻;
从军政经济、百姓民生到君臣角逐、党争乱斗;
从邻国发展商贸往来到技艺改良文化走向;
从燕陈两朝兴盛衰落的得失到大楚承元景和两代的国政延续之由;
从三朝时期颁布的重要政令所引发的影响到皇权必要掌握的权衡技能;
……
无数盛蒽从没有接触过的知识和认知,以奇怪的角度、和惊人的速度,往她脑袋里钻。
可以说,这半年时间,她几乎完成了皇朝接班人要学习几十年的课程。
她很清楚,皇上教给她的这些知识,是罴娃以后要知悉掌握的。
只可惜,皇上可能亲自教导不了罴娃了,所以他把这些内容以瀑布归于海的声势,一古脑儿都灌输给了她,以期待罴娃再大些,她能代他教导好她。
这样高强度的教学过程中,皇上和盛蒽心照不宣的忽略了那个悲伤的缘由,像是忘了初衷一般,一个极尽所能的提供养分、一个使出解数的努力吸收。
“梓童,你今儿起晚了?”皇上的话声,打断了盛蒽的思绪,抬眼一瞧,皇上竟然又到览政殿外等她了。
“近来天气燥热,日光格外晒人,皇上就该在殿内等着我。”
盛蒽扶着皇帝伸过来的手,从辇轿上走下,仔细打量着他的脸庞,见他目光炯炯无有萎靡之态,脸颊红润不见中暑之态,才松口气。
一边嗔笑,一边唤宫人把轿上的冰罐子抱过来随侍两旁,又喊人打扇扇风,又亲自给皇帝擦了擦额角,好一通忙活。
延平帝轻笑着认她忙活,待凉风习习,才捏了捏妻子的手,迈步说:“哪里就这样娇气了?朕瞧天色大好,蓝天白云、花叶清净,所以才想出来转转,一边儿迎迎你,一边儿享受着雨后的空气。”
盛蒽闻言抬头,见上方碧空如洗不见片云,顿时似笑非笑地看向丈夫,打趣问:“碧空无云影,郎君从何见?”
延平帝嘿嘿一笑,理不直气也壮地摇头晃脑说:“万里云片皆知我,化为青鸟唤汝来!”
“……”对上丈夫脉脉含情的眼眸,盛蒽有一刹那的恍惚,好像又看到了十数年前那个引她注目的少年郎。
虽然时间冲淡了这人的精致俊美,可是,他那眉眼间的疏朗开阔,以及向来不加掩饰的热烈情意,依旧让盛蒽为之触动。
“青鸟亲至,必是锦书同来,书呢?!”
盛蒽也玩心大起,娇俏的把手递到延平帝面前,抖了抖。
“为夫在前,当是亲自耳语,可听?!”
延平帝哈哈笑着攥住她的手,轻轻摇晃着说:“梓童,待回到内殿,为夫有好多话要说哩!”
他这一语双关,听到盛蒽耳朵里,脑海里就只剩下数不清的奏本了:“……”
延平帝笑呵呵的扯着想耍赖的盛蒽往内殿走,边走边叨叨着今日的学习计划。
听他的意思,竟是要给盛蒽一场临时加考。
只是他和盛蒽都没想到,这场加考此刻是完不成了,而它却在不久之后,以另外的形式,考验着盛蒽。
“圣上!圣上!”
盛蒽和延平帝才进了内殿,还未落座,就有宫人一脸惊慌地冲进来禀报。
“你有没有规矩了!”掌事太监唬了一跳,忙令左右侍卫将其拦阻,一脸恼怒地冲着来人低吼,“再大的事儿都要跟咱禀报,不可惊扰了圣上!”
惊呼的小宫人因跑得太快,一把扑在地上,顾不得站起来,抬手揪着掌事太监的衣摆,使劲儿摇晃的同时,气喘吁吁说:“掌、掌……掌事爷爷,思、思宫,思宫着火了!”
“什么?!”掌事太监想要呵斥的话顿时憋在了嘴里,一把揪着他衣领,把他揪到眼前,匆匆询问,“你说的是思宫?!怎么就着了火?!那边儿安排人救火了没有?!”
“去、去了!那边儿的管事安排宫人扑火了,只是、只是……奴是被派来跟皇上禀报的!”
掌事太监见他像是有所隐瞒,想要再问,却不想延平帝听到了动静,叫他带着人进去。
“皇上,永平公主声东击西闯进思宫,一声不吭就点了把火,说是要带着思宫一起下去跟、跟两位先帝诉说委屈!”小宫人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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