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睿智、勇敢坚毅的盛侍郎,到底还是随了安老抠的意,在户部即将忙成陀螺之前,接下了重担。
和每条皱纹都张扬着喜气的安老抠不同,哭笑不得的盛侍郎,每个呼吸都带着浑然天成的无语。
幸好盛苑不是自我纠结的性子,即使郁闷了,很快也能调解过来。
这不,走出户部大门片刻,她不用人劝,自己就想开了。
“算啦,算咯!就当日行一善,敬老爱幼了!”盛苑抚着坐骑,缓缓呼出浊气。
一旁陪着她散值的安屿,刚还琢磨着怎么宽慰郁闷的妻子呢,结果,他这腹稿尚未完成,人家女郎自己就想开了。
“就是啊,谁让咱们盛侍郎人品好呢!再者说,能者多劳!苑姐儿啊,你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太优秀了!有能力的官员,想低调都不成。欸!这样下去,只怕内阁很快就要有你一席之位哩!”
安屿本着“不知该要怎么哄劝,那就努力无脑去吹”的原则,满嘴跑马车的说着好话。
说实话,这要是换旁人听了,就算听着受用,那也会面红耳赤略感赧然。
可惜,盛苑不是旁人,向来学不会面对夸赞感到赧然。
这女郎总是都有着“所有夸赞皆是给她量身定做”的自信。
于是,喜笑颜开的盛侍郎,和她家小侯爷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
“苑姐儿,你们俩这么快就回来了?”
盛苑和安屿小两口刚进了侧门,就和匆匆往外跑的老爹盛向浔走了个对脸。
俩人闻声,满脸茫然的对视了一眼,只觉有些奇怪。
平时散值回府,老爹第一句话常是“怎么才回来”,今儿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换了个说辞?!
怎么着,他们回来早了?!
“瞅瞅你们俩口子那一脸无知的样子!”回过味儿来的盛向浔,感到不可思议,“连我这跟大院儿里颐养的老家伙都听说了,你们俩还毫无知觉呢?!合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在户部闷啊!”
盛向浔语速飙起来,用人家说一句话的时间讲了一段话。
待他唠叨够了,才想着给小女儿小女婿解惑。
“赵王侧妃,就是你大嫂那个妹妹,跟咱府上住过一阵儿的小舒氏,她到宫门外跪着去了!”盛向浔怕俩孩子不清楚,特意细说了两句。
“我记得,大嫂的妹妹舒雅静嘛!”盛苑点点头,给安屿提示一句之后,又惊奇的问她爹,“只是,她向来很低调,深居简出鲜有交际,怎么一出手就是大招?!有事儿不能进宫说吗?”
“说是赵王世子在宫里中了毒,她想把孩子接出宫回姜氏祖地将养。”盛向浔嘬着牙花子,叹气。
“赵王世子中毒的事儿都传得这样广了?”安屿惊呼出声。
刚还叹气的盛向浔闻声,登时眯起眼,打量着小女婿:“咋?你早就晓得了?!”
安屿老实的点点头:“对呀,我午膳过后去寻苑姐儿,就是跟她说这事儿的。”
盛向浔扭头瞅着同样颔首的小闺女,气乐了:“嘿!老子没记错,午膳是咱爷俩一起吃的吧?饭后你小子出去一趟,听到了信儿都不说跟老子打个招呼,直接就找苑姐儿去了?!”
“啊这……”安屿视线飘忽来回摇摆。
他能说自己忘了吗?!
当时满脑子都是跟苑姐儿分享了。
“哼!”盛向浔懒得跟这家伙计较,瞪他一眼后,跟小闺女商量着说,“听说皇城外围了许多人,也不知小舒氏进去没有,咱们乘马车过去瞧瞧,若是态势平复,咱们就回转;若是她还在外面闹,咱们就想办法帮她进宫。”
盛向浔在“帮”字上提了提声调,意思也很明显。
安屿闻声立刻响应:“成咧!您老瞧好儿吧!”
盛苑没附和,只是叫人把印着“永兴侯府”徽章的马车换成了普通款。
直到马车朝着皇城方向走去,她这才提醒老爹和安屿不要妄动。
“这事儿里里外外透着不同寻常……按说,赵王世子中毒之事才出,若不是宫里告知,舒侧妃从哪里听说?只怕宗人令都不见得有她知道的早。可若是宫里告知,以姐姐行事的妥贴,怎么可能不把她接进宫照料小世子?她在宫外打闹,口口声声说要把小世子带去姜氏祖地疗养。
可小世子才爆出来中毒,当务之急该是想方设法解毒、调养才是,就算是要出宫,也该回赵王府,怎么能让着中了毒的小世子受舟车劳顿之苦?!”
盛苑说到这儿,脑海里回忆起舒雅静昔时读书用功的模样:“舒侧妃和大嫂不同,她不仅通晓诗文,更是饱读前史,为人通透理智。
这样一个女郎,就算是因独子中毒失了分寸,也断然不会昏了头在宫外这样撕扯,毕竟小世子还在宫里呢!”
“那她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盛向浔也是因为怕舒雅静的闹剧对皇后公主名声不利才发慌的,此刻听着小女儿的平稳的语调、笃定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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