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圈国子监走下来,感觉如何?”
国子监后山山间的小路上。
赵崇远,赵定二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身后只有几个负责安全的贴身侍从三三两两的远远跟在二人的身后。
但即便如此,却也保持着一个相对较远的距离。
只留着父子二人走在前面,说着一些只有二人才知道的私话。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见着周遭没人,赵定眉头微皱,看了自家老爹一眼。
“你老子我要听得自然是真话。”
赵崇远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道。
“说真话怕你不爱听。”
赵定撇嘴,呵了一声。
“你说就行了,你管我爱听不爱听。”
赵崇远呵了一声。
赵定也呵了一声,说道:“简单概括就是两个字:割裂!
士族阶层和民间百姓的割裂。
这帮国子监的监生和大儒,刑不上大夫他们听进去了,为天子牧民的作威作福,他们也听进去了。
可就是没听进去为官一地造福一方百姓,
至于什么报效国家,造福百姓,那估计是更加没有。
而且我感觉.....”
说到这里,赵定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你感觉什么?”
赵崇远笑呵呵的问道。
“我说还是不说,你要是不想我说,我就不说了。”
看着赵崇远笑呵呵的模样,赵定翻了翻白眼道。
“你说呗,你老子我不是没治你罪嘛。”
赵崇远不以为然的笑道。
听着这话,赵定又翻了翻白眼。
这里是京城,不是幽州,要是幽州,我非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赵定心底吐槽了一句,继续说道:“在我看来国子监是大乾朝堂的官员储备之地,国子监都能如此,那放到地方应该更加严重,所以大乾朝局的情况,应该不是那么简单。”
“嗯?”
听着赵定这话,赵崇远的眉头一瞬间皱了起来,眼神不由得多看了赵定一眼。
“你看我干嘛?”
赵定心底一紧。
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毕竟这里可是应天,而不是幽州。
不是他赵定自己的地盘。
“没什么。”
赵崇远摇了摇头。
过了半晌,似乎有些感慨道:“这八年的时间,你确实变化了不少。”
赵定咧嘴一笑。
这八年的时间,确实让他变化了不少。
过了半晌之后,赵崇远悠悠长叹一声道:“你说的不错,地方的情况,比国子监更加严重。
大乾立国到现在已经二百一十二年,放在历史上任何朝代来说,都算是一个行将朽木的王朝。
大乾的这艘船上,蛀虫太多,漏水的地方也实在太多。
有的时候,你老子我都在想,要不是有南陈和北凉,再加上,你爷爷前面二十年还算是励精图治,以及你老子我这二十年来的兢兢业业。
这大乾还姓赵吗?”
赵崇远目露追忆,眼神带着感慨道,:“现在的大乾士族阶层和民间百姓阶层割裂。
士族不想着造福百姓,只求一己私利,做官就是为了发财,当官就是为了给家族谋取福利。
放到地方上,那就是土地兼并严重,一个世家大族不足百人就能占地数百顷良田。
用着简单的丰年屯粮,荒年高价卖粮的套路,反复的收割百姓手里的田地,致使遍地流民,而那些失去土地的流民为了活路只能卖身依附世家大族。
如此一来反倒是加剧了土地的兼并,也让更多的百姓失去田地。
耕农越少,朝廷所能收到的赋税也就越少,地方豪强再与那些地方官员勾连,私藏土地,欺上瞒下,藏民与家。
更是让赋税难以收上来。
时间久了之后,这些地方豪强再培养自己的子弟,进入朝堂,内外勾结,致使朝廷政令不通。
也就有了你所看到的这一切,也就有了你所推断的这一切。”
再加上你爷爷在世的时候痴迷修仙,一心长生,不理朝政,废弃的朝纲,也更加加剧了这一切。”
“唉。”
听着赵崇远这话,赵定同样一叹。
其实他刚到幽州的时候,幽州那地方也差不多。
甚至还犹有过之。
甚至民间还有铁打的钱家,流水的衙门。
钱家为幽州世家大族,几乎以一己之力占据了数万亩良田,豢养的恶奴更是多达千人。
要不是他赵定苟了一段时间,暗自搞出了连珠弩,也借着在南陈和北梁打家劫舍拉起了第一支私军。
就指望着朝廷在就藩时给他的那几百人的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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