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定神色复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他知道自家老子说这句话的意思。
他老子要用余生最后的时间,给他扫平道路。
但问题是这玩意有可能吗?
说实话,他赵定心底没底。
但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必成,漫漫长路,必见曙光!
即便他穷尽他赵定一生,也很难完成,但终究要去尝试。
重病需缓药,大乾这个历经了三百年的朝代也是如此。
三百年的漫长岁月积累下来,十几代人的盘根错节,想要在一代人,在不打碎重组的情况下,再开一片新天地几乎不可能,更别说在这片大地上,还有着大虞,北梁,南陈虎视眈眈,就算大离如今和他大乾是盟友的关系,但国与国之间,哪有什么绝对的盟友,只有纯粹的利益。
比如说,如今绮罗郡主做的可不就是如此吗?
所以能靠的只有他自己。
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想要一举改掉大乾数百年,乃至这近千年来积存下来的弊端,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
更别说,始皇帝的例子就在眼前。
秦奋六世之余烈不也二世而亡吗?
真正大一统制度的建立,还是汉承秦制,而且其中还经过了刘邦的一阵血腥屠杀。
所以想要彻底的改变格局,改变历史的轨迹。
很可能不是他老子赵崇远这一代人能够完成的,也不是他赵定这一代能够完成的,甚至不是他赵家后人能够完成的。
所以只能慢慢来。
不能急着推进。
这一点,他赵定也懂。
而眼前对于大乾而言最重要的更多是维稳,在维稳内外的格局情况之下,尽可能的削弱内外势力的阻挠!
“父皇....”
赵定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但还未等赵定把话说完,赵崇远的声音已经响起,抬起头眼神悠悠的望向窗外道:“大离,解癣之患罢了。
你所做的只需要让周逸把那周归看好,过几日,自然会有人上门来找你。”
“找我?”
赵定愣了一下。
“不找你,难道找我吗?”
赵崇远一脸玩味的看着赵定。
听着这话,赵定更加有些不懂了
不过很快的却又反应了过来,一脸狐疑的看着自家的老子:“父皇,你的意思是那绮罗郡主?”
“不然呢?”
赵崇远调笑道:“大离如今两虎相争,那梁王夺位之念,人尽皆知,他没有退路,所以他能做的只是全力一搏,否则一旦大离那太皇太后薨逝,以那小皇帝的手段,梁王满门必定全斩,所以如果你是梁王,此时你会做什么呢?”
“可父皇,那大离的那位太皇太后真的就那么的...”
说到这里,赵定顿了一下,眼神带着询问的看向自家老子。
对于大离的那位太皇太后,他心底也不清楚。
只知道,这位太皇太后论年岁比之萧道成还大,而且并非世家门阀出身,仅仅是民间的一民女,被选入宫,一路以宫女的身份走到了皇后之位,再到如今的大离太皇太后。
这种事迹若是放在明朝之时或许还不觉得有多稀奇,但大离可是和大乾这般,门阀林立之国,朝政大权基本上被士族所垄断,皇室联姻也极其的频繁。
历代皇后,更是无不出身名门。
可偏偏就是这种情况下,那位大离的太皇太后却凭借一宫女的身份,最终登上了皇后之位,并且由此成为了如今大离皇朝的实际掌权者。
此等事迹,说是传奇也不为过。
而且事实上,那位大离的太皇太后,他赵定虽然不了解,但也几乎挑不出毛病,唯一的毛病可能就是对于小儿子梁王有些过度的宠爱,以至于如今大离两虎相争的局面。
“你不懂。”
赵崇远悠悠的长叹一声,一脸感慨道:“中原五国,国力最强者为大虞,但若是论让你父皇我最为忌惮者,那当属大离的那位太皇太后,论城府就是那北梁的萧道成也与她比之不及。
所以也正是因为忌惮,故而才愈发的了解。
大离近年以来,内乱不断,无力外扩,国内士族力量比之我大乾犹有过之,如此之下,你觉得你若是作为大离的掌权者,是继续对外扩张,还是稳住当前的格局,然后稳中求变?”
“这....”
此话一出,赵定顿时窒了一下。
易为相处.....
若是他.....
估计也是维持当前的格局,然后稳中求变,以量变堆积质变。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大离的朝局以一种平稳的方式继续传递下去。
说到底,大乾能够让他这么折腾,又是国子监改革,又是打压士族的,那是因为有他老子赵崇远花费了二十年的时间奠基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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