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先将柳敏请入堂中,趁着几位兄弟还没有出门,便又向他们进行引见,并介绍了一下彼此间的渊源。
众兄弟们都知李泰初入关中时的不容易,得知柳敏给其提供了珍贵的帮助,一时间也都对柳敏大生好感,热情招待一番,彼此间言谈甚欢。
李泰每每返回关中,总是少不了访客登门。之前是没有将行踪大肆宣扬,但昨天入府后便也不再是个秘密,所以很快便访客盈门。
不过李泰同柳敏重逢正欢,便吩咐所有宾客只在前堂接待,而自己则在中堂里与柳敏闲话别来经历。
柳敏望着侃侃而谈的李泰,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正如他自己所言,之前同李泰共事时,他既是河东大豪,又是霸府老人,李泰则新入台府不久,虽然已经渐渐崭露头角,但声势仍然非常单薄,甚至就连部曲武装都需要向柳敏赊购。
可是如今再重逢,两人之间地位不说云泥之判,但也是差距明显,所以柳敏心中也的确是颇感羞惭失落。
但除此之外,他也为自己的眼光而深感自豪,那时候便已经预见到李泰绝非俗类,必然会有显达的一天。这还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而是有着切实的行动,家财、儿子一并托付给李泰。
尽管有此预见,李泰的快速崛起也是让柳敏大感吃惊。难能可贵的是,其人并没有因为势位的改变便盛气凌人,面对自己时的态度仍然热情有加,这也不免让柳敏大感宽慰。
相对于李泰的经历丰富,柳敏就要略微平淡一些。
河东虽然直接承受东魏的军事压力,但主要也只是邙山之战后那两年时间,玉璧之战后便大为宽松了。没有了大举南侵的晋阳兵,凭着他们这些河东豪强,再加上坐镇玉璧城的韦孝宽,同东魏之间斗的也是有来有往。
柳敏之前归乡,还身负大行台交代的使命就是在河东盐池推行盐引制度,让河东盐池的生产和销售、以及利润分配都规范化。数年时间运行下来,这件事也早已经上了轨道。
去年大行台率军东征虽然无功,但是对于河东的军政事务却颇感满意,于是便撤军之际便又将柳敏和一些留守河东的豪强们召回府中任职。
讲到别来经历,柳敏也不由得感叹道:“当年只道河东局势危急,穷困之际托子于伯山。但如今再作回顾,才知伯山际遇真是跌宕,至于我也只是懒卧乡里一闲叟啊!”
李泰听到这话后也是直乐,邙山之战后那两年乃是西魏局势最为危急的一段时间,国中军事残破不堪,简直做梦都怕高欢大军杀过来,河东作为前线所在自然也是更加的凶险,有那样的想法也是在所难免。
“重逢旧友,让人追念故事。柳兄若是有暇,择日同去访问冯翊公?”
当年他们被一起逐出台府,就是因为冯翊公长孙绍远之故,之后李泰虽然跟长孙家也有接触,并狠落了一番他家的面子,但是想到柳敏还没出气呢,于是他便又笑着提议道。
柳敏闻言后连连摇头道:“大可不必、大可不必,冯翊公家乃勋族名门,纵然辱之也不增你我光彩,反而结怨于人。”
长孙家如今虽然不再掌权,但毕竟还有架子摆在那里,如今行事也越发的低调,也没谁会闲得上去踹上两脚。
李泰也只是随口一提,长孙家近年也并不敢再跟他瞪眼,之前甚至还托人来问他家老三李奥的婚配情况,似乎是有联姻的想法。不过到最后老三还是娶了崔猷他闺女,给他们五姓家错综复杂的关系又添一笔。
亲事虽然未成,但长孙家对李泰善意求好的态度也算是表达出来了。他家也算是鲜卑老钱了,就这么不好不坏的处着,说不定哪天想起来了还有点用。
为免柳敏心中不适,李泰并没有言及公事,但过了一会儿却是柳敏主动开口发问道:“伯山此番归府,是为商讨伐蜀兵事?”
李泰听到这话后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笑着反问道:“柳兄也得预此事?”
柳敏闻言后便摇摇头,旋即便又说道:“因为前事受挫,府中群众对此皆言慎行。但今南国当真苍天不佑,外祸方消,内乱又兴。蜀中逆立,自绝其国,因此府中又生议论,多谓伐之正当其时。但也有人持言蜀中闭塞,并未受前乱所扰,故而实力仍存,王悦等前军败绩便可验见。与其勉强伐蜀,不如直攻江陵……”
讲到这里,柳敏便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李泰,想要在其脸上看出些许端倪,但见李泰只是神色如常,所以便又发问道:“伯山之前已经在江汉之间大有创建,如今东南势雄,梁国却分崩东西,我想请问伯山,究竟哪方更有可图?”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笑起来,大行台虽以伐蜀问计召之归府,但自然不会将此宣扬的人尽皆知,所以群众当然也就免不了会对他归府的意图猜测不已。
如柳敏所言,便是在怀疑他可能要阻止伐蜀,而是要凭着荆州总管府的强大实力而进掠江陵。
近年来大家只看着荆州总管府开疆拓土的过瘾了,国中诸方却是沉寂日久,一场东征也都无功而返。眼下大家便都想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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