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虽然没有参与卢叔虎与张保洛之间的问答对话,但通过观察也能看得出这个张保洛的配合度似乎并不是很高,一些问题往往都要卢叔虎多次追问,他才支支吾吾的回答,而且每一次的答案都有些偏差,像是并不严谨的捏造。
除了张保洛之外,慕容俨等其他几名一同受到召见的齐将态度也都不算好。当然恭敬那是最基本的,如果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处境,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李泰也懒得再作理会,直接着员引出劳役至死就是了。
李泰所感受到的不算好,是这几人并没有表现出那种想要改变眼下这落魄现状的急切感。就比如之前他在陕北巡察时遇到柳仲礼,临别时柳仲礼还是壮着胆子希望李泰能给其门下子弟一些机会。
这几名齐将境况无疑要比柳仲礼更悲惨,在面对李泰的时候也足够恭敬紧张,但却并没有做出什么表献忠心、以求恩免的言行举动,仿佛是心若枯槁的完全认命了一般。
李泰特意抽出时间来见这几名齐将,心里其实也是有着一定想法的。
因为这些人都有在河南、山东等地任职镇守的履历,而这些地方关东世族成员也都有任职经历,与当地的乡情势力有所合流,之前从北齐被送来的一众亲友当中,便不乏人担任过几地官职。
如果这几人肯于配合,加上之前的一些人事积累,在黄河以南是可以尝试组织一些抗齐的人事势力,从而牵制住一部分北齐的力量。河南、山东变得不稳定,在一定程度上就能更加剧北齐区域割裂的局面,人事资源的调度愈受限制。
但看这几人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自己心态都不够积极,李泰也有些懒得主动给他们机会。毕竟相关的事情还要讲究一个主观能动性,被逼迫和自己主动想要去做所产生的效果差别是非常大的。
且不说李泰这里兴致渐无,堂内几名齐将各自心情也都有些忐忑,尤其是那个正自回答卢叔虎问题的张保洛,在卢叔虎的连番追问下,已经渐渐有些难以招架。
终于当卢叔虎再次接连问出几个重复的问题后,张保洛再也维持不住,直接避席而起,向着李泰作拜道:「能得李大丞相包容赐活,罪人实在感激不尽,心内亦欲尽忠效力以求恩典。唯是妻儿家小俱处关东,如若遭此罪身连累,恐怕难活……」
随着这张保洛叩首悲呼,其他几名尚自垂首默然的齐将顿时也都有些绷不住了,各自叩首悲诉,所言都与张保洛大同小异。
瞧这几人反应,李泰心内不免一叹,他本来还怀疑莫非自己王霸之气体验卡到期了,才让这些齐将在受到自己接见时还无动于衷,及至听到他们各自悲诉,才明白过来并不是自己没有霸者光环,而是东边的高洋领域开的更大,以至于这些将领在流落异国都都因为担心家人遭到连累诛灭、根本就不敢开口求饶乞活。
堂外高乐听到堂内几名齐将所虑皆与东方老相同,于是便也示意东方老跟随自己一同入堂去,并且叉手说道:「主上,臣与故友交谈一番,其人亦有报效主上、誓死相随之志,其所忧惧亦与此间群众相同,因恐亲友受累,不敢改换门庭。
此徒虽只败军之将、志力或不足夸,即便弃之不用也无损大计。但是主上志存天下、包容宇内,来年进讨东贼也是必然之事。就阵俘获敌军将士,未必尽是死不足惜之徒,前是贼之爪牙,今则王教子民,亦需主上垂怜庇佑,才可得活啊!」
李泰其实已经渐渐淡了要招揽任用这些人的心思了,而且在听完张保洛等几人的悲诉后也没有改变想法。他任用这些人当然也是为的对抗北齐,结果这些人却被齐主残暴事迹吓得连投降乞饶都不敢,还指望他们能为自己效力伐齐?
不过高乐这一番话也的确是说到了他的心理,纵然眼前这几个家伙不
值得关照重视,可是未来在与北齐交战时,如果北齐将士也都因为国中残暴刑令而一味死斗不肯投降,无疑会加大攻战的成本。
所以寻找一个既能招降齐人将士,又能让他们免于后顾之忧的方法,不只对于当下,对日后和北齐进行军事对抗时瓦解其斗志、降低顽抗之心都有不小的作用。
李泰也不是什么残忍好杀之人,说实话如果敌将都肯弃械卸甲投降,他也都会笑纳。
几百年纷争乱世,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他从来也不想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只想完成华夏大地的重新统一,完成诸夏复兴崛起,慑服周边四夷,再造辉煌盛世。相对于统一过程中的征战厮杀,他更乐意将国力大用于对周边的开拓与讨伐。
只不过齐主高洋这暴虐性格,连他自己老娘都管不了,李泰一个远在千里之外的外人更加约束不住其人行为。现在就打进晋阳去干掉这家伙,那也不现实。
沉吟一番后,李泰便又望着在堂几名齐将,沉声发问道:「你们怕死吗?」
几名齐将闻言后俱是略一错愕,片刻后那一直比较沉默的慕容俨才开口说道:「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乎人?某等奉命讨伐外国,战既不胜,本应没于阵中,今却生入关西,可知俱是贪生之徒。只恐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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