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城西一处偏僻民宅,这是一处匪窝,准确的说是南山十八弯其中一处土匪的暗桩窝点。专门留守城里,负责摸排情报、盯梢肉票。
“四哥、四哥……有点子了。从北边来了一个蠢货纨绔,一路上招摇过市十分显摆的进城,没有带什么护卫随从,只有一个书童跟车夫随行。”
院中正在小酌的匪首来了兴致,“哦?有多招摇?一般这种不带护卫的,顶多就是个小富商的儿子,没多大油水。”
来人激动道:“四哥,这个不一样,这个好像是个珠宝商的儿子,不仅仅穿的是绫罗绸缎,而且满身都是金银首饰,就跟特么出来卖首饰宣传一样。”
“小的还故意凑近了去询问那玉扳指卖不卖?被人家一通嘲笑,那车夫傲气道:我家公子是出来玩的,去岭南投亲访友,家里是书香门第,不是做买卖的。”
“我呸!他们装也不装的像一点?什么书香门第?书香门第能出来这种货色?这是怕说是商人的儿子被嘲笑,故意充大个的。”
听到这里,那匪首老四放下了酒碗,正了正身子,“你没看走眼吧?什么来路敢这么招摇?普通的珠宝商可没这么大的排场。”
那人拍胸脯道:“四哥,放心吧,我包打听这双眼睛,吃的就是辨人识物这口饭,跟着老大这些年从未走眼过。对方是长安口音,应该是头一次出门,没什么经验,只当是长安那种地方呢?”
匪首老四笑了,“这么说就合理了。长安人向来倨傲,看不起其他地方的人,势大的很。”
“他这种扮相,在长安城的富贵窝里,翻不起丁点浪花,可在咱们这偏僻的潭州城,呵呵那就是秃子头上的虱,不抢他抢谁?”
“走,老子亲自去瞧瞧,别让其他寨子的人抢了先。这潭州城可不止我们一家,南山十八弯一共九家山寨,我们五虎寨虽然是最大的,位置却不是头一家,还是稳妥点好,别到手的鸭子飞了。”
潭州大街上,房二带着萧锐和李君羡,不乘坐马车,反而下车步行,在路边看到稀奇的摊子都要搅闹一番,真·招摇过市。
“这摊子烧饼不错,书童,给钱,本公子全包了,装车!”
烧饼摊的老板大喜,“公子慧眼,老汉这祖传的手艺,在这条街上买了三十年烧饼了。贵府在哪里?老汉给您送府上去。”
萧锐真想踹死房二这货,可大庭广众的,也不好发作,只能劝解道:“公子,这乡野小城,破烂烧饼有什么可吃的?您买一个半个的尝个新鲜就罢了,吃多了就厌烦了。”
“厌烦?怎么?本公子喜欢,不可以吗?谁说买烧饼就一定要吃?吃一个丢一个不成吗?要你多嘴多舌?惹恼了我,让你今天把这一担子的烧饼全吃了。”
我这……
萧锐连忙告饶。
烧饼摊子老板一听,人家要吃一个扔一个,也觉得不妥,这是糟蹋粮食呀。你有钱也不兴这样糟蹋吧?
萧锐凑近了小声跟摊主商量着:“看到了吗?我们家公子脾气不好,拿了钱赶紧滚蛋。”
塞了一个五两的银子,摊主千恩万谢,丢下东西就跑。
“喂!跑什么?把你的破担子挑走,我们公子什么身份?会要你这破担子?”
摊主:可是……这烧饼?
萧锐:留下两个烧饼给我们公子尝鲜,其他的挑走,什么破玩意儿!赶紧滚……
摊主更开心了,挑出两个上好的,包好了送给萧锐,然后挑起担子快速离开。
房二不满道:“混账奴才,你怎么让人走了?”
“公子,那卖烧饼的存货不多了,就这两个好的,其他的都是破烂货,要之岂不是污了您的身份?”
萧锐喊了两句,然后凑到房二的耳边一阵耳语,这才让这位公子满意的点头,继续逛街。
耳语的是啥?
“你小子有完没完?差不多就行了啊,再闹腾,我一脚踹死你!”
……
“这胭脂铺不错,走逛逛去……”
“呸呸呸,全特么庸脂俗粉,就这破玩意儿?在长安城都是下等人用的,我本想置办点送给小妾的,呸,这种成色?让我如何拿得出手?”
胭脂店老板看着挑剔离去的几人,嘴里嘟囔着咒骂道:呸!哪里来的混账,老子这都是从长安进的货,你一个倒腾珠宝的,懂不懂胭脂水粉啊?装什么大个?莫不是同行请来砸我买卖的?
一路上,房二是专心投注演技,真·本色出演。
李君羡在专心赶车,顺带提防护卫。
萧锐却一边配合演个书童小厮,一边注意着过往人群,分辨出那些可疑的。比如一开始遇到那个问珠宝卖不卖的,应该是个眼线。还有现在不远处走来的一个看似圆滑之人,对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遗爱,也不对劲。
于是萧锐开口喊道:“公子,逛了大半日,您也买了不少东西,快到饭点儿了,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吃点饭呀?等休息好了再出来不迟,咱有钱还怕花不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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