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就在一众婢女上前想要将段柒柒护送回别院之时,陈行轻喝一声站了出来!
段鸿程眸底闪过一丝不喜,可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虽说不知这位陈公子在京都究竟是何身份,可毕竟是来自京都,多少是得给几分薄面的!
况且,看其穿着也是上等布料,一旁的夫人言谈举止很是得体,不似普通人家出身的闺阁之女,瞧
着倒有些像官眷出身,想来应当是有些背景的。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倘若是撕破了脸面,只怕日后去了京都难免碰上会被刁难!
商人嘛,求的是财,非到万不得已的那一步,绝不会与人结怨!
于是段鸿程朝着陈行拱了拱手,略显遗憾道:“惭愧!惭愧!陈公子远道而来,段某本该好生招待
几位,可如今陈公子也看到了,家中小女顽劣,让公子与夫人笑话了,所以今日恐怕没办法招待诸位
l”
顿了顿,又接着道:“若是诸位不嫌弃,段某在衡水郡最好的客栈订几间上房,倘若时间充裕,也
可多待几日,届时若有空,也可来府中讨一杯小女的喜酒,段某感激不尽,不知陈公子意下如何?”
段鸿程话音刚落,周遭的气氛顿时就显得微妙了!
乌桓阙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好整以暇的等待陈行几人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去。
同样泛起冷笑道还有赵勤几人,他们现在都觉着段鸿程是在找死,以陈行的行事风格,若不是顾及
着段柒柒,陈行能把他段府都给拆了!
到那个时候,便是告到衡水郡郡守那儿,你且问他敢不敢接下这桩案子!
陈行冷笑一声,这明眼人都能瞧出段鸿程这话说得虽然客气,可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
意味,好似是在告诉陈行,这是他的家事,他自有分寸,无需外人置喙。
一番得体之言,听起来像是挽留,实则是在送客!
“段伯伯,我夫人与段姑娘一见如故,二人相见恨晚,虽说此间事情乃是你段家家事,陈某属实不
该多嘴,可这乌桓阙当真便是你心目中的乘龙快婿吗?亦或是说段伯伯,只要有一位身负功名的书生便
谁都能做得了你段家的女婿?"
听着陈行的话,段鸿程心中一紧,这人是如何看得出来自己心中所想?
陈行不紧不慢接着开口:“段伯伯,自古士农工商,商贾地位历来是最低贱的,商人重利,为天下
人所不喜,即便段府再有钱,普通百姓也不会高看你一眼,反而会觉着你是在挣着黑心钱,无奸不商的
道理就连路边三岁孩童都懂的道理,不知陈某说得可在理?”
段鸿程沉默不语,只是眼底深处带着一丝不甘心!
诚然,如陈行所言,商人的身份在大商朝是最低下的,即使自己再有钱,门庭建造得再奢华,出手
再阔绰,也改变不了段家从商的这个事实!
其实自己如何不知段柒染与温广德的情谊?
段鸿程打心底里是感激温广德的,感谢对段柒柒的救命之恩,甚至若不是他脸上的疤痕,自己也曾
想过招他为婿,供他苦读,一年不行,就再等一年,哪怕他温广德一直不中,那自己就供他一辈子!
段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钱!
可偏偏造化弄人,温广德为救自家女儿,面部被贼人划伤,从此断了青云之路,便是中了举人又如
何?中了进士又如何?
入朝为官这条路算是彻底堵死了,就是花再多银子吏部也无人敢录用其入朝为官!
唯恐上殿册封之时,面容狰狞,惊了凤驾,触怒天颜,这个罪名,谁也担待不起!
可乌桓阙不一样,他若是能中了进士,再小他也是个官啊!
真到那天,自己将手里的这些产业全部变卖,除了作为养老之用,余下的尽数可以当作嫁妆送出
去,自家女儿至少也能少受些乌家的白眼。
到时候段家就不再是商贾之家,自己也可以安心的颐养天年,等待小儿子长大考取功名!
从此她段柒柒也不再是商人之女,而是官眷出身了,提起她,别人也会恭敬地称一声他相公的官职
外加夫人二字!
为人父者又岂会将自家女儿的幸福前程给断送?
若乌桓阙是普通书生也就罢了,自己尚可以使劲在他身上砸银子搏一把,扶他凌云之志,待他功成
名就之日,便是报恩之时!
可有功名在身之人,又有谁能看得上商贾之女?
宁娶农户女,不纳商贾妾!
短短十个字,道尽了大商文人心中所想!
若不是自家女儿长相甜美,在这衡水郡也算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他乌桓阙又如何能看得上段
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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