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渐隐,天将放亮,一夜未眠的四人,丝毫没有睡意。
刘懿和巧妙卿沉浸在两人相聚冰释前嫌的感动里,橙澄和萧凌宇泽深陷在往事重提的唏嘘感叹中!
当橙澄从萧凌宇口中听到顾苏和苏御的争端后,并未勃然大怒,反而一脸古井无波,似有所想地道,“小苏御一向尊师重道,喜欢墨守成规一成不变,他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脾气,和老师一模一样!小子,你抛去师徒情义平心而论,你以为苏御和顾苏的主张,究竟谁对谁错啊?”
萧凌宇骤然一愣。
若是今夜的泰山之下只有他和大师叔两人交心详谈,那他萧凌宇自然会满口甜言蜜语,把橙澄吹捧上天伺候的舒舒服服。
可是……
萧凌宇悄然眯了一眼坐在篝火旁聚精会神看着自己的刘懿二人,心中不禁有些无奈。
可是,刘懿这俩瘪犊子在,自己说话当然要嘴上把门儿,既不能说老师不好,也不能偏袒老师惹恼大师叔,必须两全其美,不然被这俩人儿揪住自己的小辫子,他日得罪了二人,俩人在老师面前告上一状,自己岂不是要被老师打死!
一时间,萧凌宇骑虎难下了起来!
坐在一旁正用雪搓脚的橙澄早已看透了萧凌宇的心思,他打了个哈欠,没好气儿地道,“你小子不用多想,我和小苏御虽然道心不同,但绝不以个人喜好取人,你只管说,老夫才不会气恼!”
萧凌宇本想打个哈哈遮掩过去,但见橙澄一本正经,只能实言相送道,“晚辈以为,老师和三师叔谁对谁错,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能俘获圣心,谁能得天下百姓之心,这才是儒学长盛不衰、久久不灭的根基。”
橙澄终于正色面对萧凌宇,目露赞赏之色,道,“五百年春秋大梦,当今的儒家早已人才凋敝,虽然仍有傲视群雄的心态,却已经没有了傲视群雄的底气,只剩下一副空架子在这里吃老本。没想到啊没想到,儒家这一辈,竟还有你这般通达聪慧之子。”
萧凌宇汗颜道,“晚辈愧不敢当。”
橙澄忽然啧嘴问道,“不对啊后生,以你的聪明,怎能才入致物境界呢?”
萧凌宇苦涩一笑,将自己当年性命垂危,老师苏御冒死入天池取琴虫,随后开灵启智的来龙去脉,明明白白地说了个清楚。
橙澄听后,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叹道,“你也是个苦命的娃娃啊!”
两人相聊正欢,那边,刘懿夫妇已经相互依偎,将入梦乡。
橙澄微微一笑,忽然,这老夫子面色一冷,只觉丹田如同百川汇海,又似天雷霹雳,波荡浮沉之间,一口浓血喷薄出口,惊得三人瞬间精神起来。
在刘懿和萧凌宇的搀扶之下,橙澄瘫坐在一簇篝火旁。
“老夫心魔过重,心病已深,近日时常患得患失、疯疯癫癫,糊涂多于清醒,山有穷尽水有头,老夫知道自己大限将至,遂骑牛下山,想着走走看看。没想到啊没想到,刚刚下到山脚,竟碰到了你们三个机灵小鬼!特别是这儒家后生,可算是了却了我半生心愿,老夫也算无憾啦!”
老夫子面露笑容,一脸欣慰,丝毫没有大限将至的悲凉。
刘懿和萧凌宇见此,赶忙动心起念,将气海精气注入橙澄体内,怎奈橙澄丹田气海磅礴,刘懿和萧凌宇那点东西入了橙澄的体内,仿佛泥牛入海,未起丝毫作用,急的两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
橙澄双颊如红日高照仿若阳春,老夫子挥手摇头,示意两人不要白费力气,无精打采地道,“老夫这辈子没求过人,还能用你们两个小辈来救?没人能改变人生的长度,去去去!”
高人自有傲骨,见橙澄坚持,两人只得撤回功力。
三人一个个面色沉重肃穆,围在橙澄身边,准备聆听橙澄的遗言。
橙澄吊起一口气儿,对刘懿说道,“小子,大道至简,殊途同归。所谓殊途同归,讲的便是‘儒门、释户、道家相通,红莲白藕青荷叶,三教从来一祖风,三教本来是一家’,咳咳,修道之人,修到最后,总免不了万法归一。而大道至简,说的便是上乘武学,自古无上功法,皆是另辟蹊径、守正创新,后人临摹前人便能通玄入圣者,自古未有。老子李耳留下紫气东来,却只给了初境的功法,便是要你等撇开书书本本的层层牵绊,靠天赋自悟,得到属于自己的紫气东来啊!你,可明白?”
刘懿牢记橙澄所言,眼含热泪,“晚辈受教!”
橙澄深沉地看着刘懿,猛然间,眼里透出精光,“真像!真像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刘懿面露疑惑之色,问道,“老前辈,像,像什么?”
橙澄避而不谈,深沉叮嘱,“小子,他日你若能乘雨化龙,可别忘了泽被苍生啊!”
刘懿只当是前辈的临终嘱托,并未多想,他郑重起身执礼,“晚辈始终以造福苍生为己任,若有违初心,人神共诛!”
橙澄淡淡点头,转向萧凌宇,“后生,你来,你来!”
萧凌宇附身过去,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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