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枣子里总有几粒是好的,不能一竿子打死一片。”
傅璟佑放下筷子。
胡志远隐约听出弦外之音,跟着放下酒盅,正色挺直腰杆听他继续说。
傅璟佑问他:
“你信得过我吗?”
“你看你这话说得……”
胡志远失笑扫了两眼窗外,很快转回脸冲傅璟佑竖了根大拇指:
“你在县里就是这个,你说话的,谁能不信?”
胡志远说的是实话。
傅璟佑过去就是县里少有的技术工种,早就在大领导面前混了脸熟。
后来又成了大学生,去往首都读书。
高考恢复后第一批的大学生,有多稀缺精贵,自是不必多说。
再者说,首都是什么地方?
那是一般人想去就能去的吗?
贺宏进他们常把话挂在嘴边上,说傅璟佑是光宗耀祖。
这话没毛病。
因为县里大领导也是这么觉得的。
并且十分期盼傅璟佑将来能返乡。
那样也能光耀光耀他们县、他们省。
谁都想卖傅璟佑一个好,他说话能不好使吗?
傅璟佑大致清楚这个情况。
但他讲究分寸,轻易不会触碰动用这些人际关系。
能自己走途径自己做成的事,他从不仰仗别人。
“你信得过我,我就给你推荐个人。”
“唠唠的?”
傅璟佑颔额,三言两语说了下于浩的事迹情况,随后又说:
“这事儿本来跟他没关系,但是他担下来了,甚至连上大学的机会都放弃了。”
傅璟佑点着桌子问胡志远:
“对于年轻人来说,前程是最重要的,他能做到这一步,你能说他品行有问题,思想不端正吗?”
“那肯定不能。”
胡志远如实说,语毕搓了搓额头,说:
“这个事儿当时闹了一阵儿,其实我也有听说,后面动静小下去了,我还以为是给平了呢……”
没想到事儿平是给平了。
却是这么给平的。
“这事儿要上报一下,不过是你推荐的人,我想问题应该不大,但是吧……”
胡志远思忖了一会儿,如实跟傅璟佑交了底:
“这是乡里的学校,目前国家政策还没下来,现阶段基本就是县里和公社单方面计划拨款给基层的农民兄弟谋的好处。”
“人少事多是必然,而且待遇肯定是比不上城里的……”
胡志远的意思是,于浩毕竟是城市来的知青。
人家也读过书,上过学,知道城里的学校是什么情况。
前后对比有了巨大落差,人家未必能看上他们这仨瓜俩枣的差事。
傅璟佑摆手:
“那怎么也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
胡志远点头:
“这倒是,要让知青种地种出点模样来,还真挺为难人的。”
于浩的事有了大致眉目,傅璟佑心里略微松快。
听胡志远说话,不知怎么的,他脑海里忽然想起最早时期的一些事。
那会儿他媳妇儿刚插队下乡,在玉米地干活儿被洋辣子蜇得哇哇哭。
回想初时媳妇儿迷糊娇纵,傅璟佑忍不住晃晃脑袋笑了起来。
是挺为难人的。
他笑,胡志远也笑。
夏季热浪翻滚,国营饭店的木质窗棂轻轻扇动。
两个相识有些年头的朋友言欢谈笑,“叮当叮当”娴熟碰杯。
……
饭后傅璟佑被胡志远邀着去县里部门串门。
直到过了中午最热的时间段,他才骑着自行车往回赶。
马不停蹄地把消息转达给于浩,询问于浩的意思。
与这差不多的时间段里,京北迎来了盛夏联绵的暴雨。
前一阵儿热得让人到处找风扇。
这几天早晚又有些冷了,夜里和午睡都得卷着小被子才行。
温度骤然下降,让人防不胜防。
时安、大宝和襁褓里的阳阳都还好。
反是二宝着了凉。
小丫头出生时吃了亏,平时养得再好,身体素质跟家里其他几个孩子比,还是差了一层。
先是咳嗽、鼻子不通气,后面还有点发烧。
陆淼和陆远征带着二宝轮流跑医院。
折腾好几天,孩子打针吃药,受罪委屈的总哭。
大人心里难受,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家子都折腾得瘦了一大圈。
后面好不容易好了点,小丫头捏着姥爷衣角,嗓音细软撒娇说想坐小汽车。
正逢陆远征穿了正装、扣了风纪扣,要去解放空军学校会见老朋友。
他那个圈子多少和zheng党挂钩。
陆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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