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皆是一愣。
这叛乱来得快平息得快,招认主谋的速度更快。让人生出一丝近乎荒谬之感。
姜韶华不动声色:“哦?将招认主谋的逆贼押过来,当众说一说。”
马将军沉声应是。
顷刻间,几个高壮的御林侍卫押着两个逆贼过来了。那两个逆贼,一个身量颇高,头比寻常人大了一圈。另一个满脸凶相,下巴处有条刀疤。
大头的逆贼被砍了一条胳膊,惨呼不绝。
刀疤逆贼伤在右腹,鲜血染了半边衣服,眼看着进气少出气多。
淮阳王一见这两人,面色霍然变了。
姜韶华冷然喝问:“你们二人自报身份来路,给你们一个痛快的死法。”
大头逆贼只求速死,忍着疼痛高呼:“我叫吴为,是淮阳王亲卫……”
另一个刀疤脸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颓然倒在地上,声音微弱:“我姓司,在兄弟中排行第五,也是淮阳王府的人。”
众人惊愕不已,齐齐看向淮阳王。
淮阳王面色铁青,难看至极。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否认这两个逆贼是自己亲卫……有名有姓,一查淮阳王府的兵册就知道确实有这两个人。而且也确实是他带进京城的。
宫中有严苛的规矩,任何人不得领兵进宫,亲卫最多能带五个。他便挑了五个心腹带上,其余亲兵都留在了宫外的淮阳王府。吴为和司五都在其中。
他有五百亲卫,真正能近身保护他安危的,也就数十人。吴为和司五都算是得用的心腹。
谁能想到,在这关键时刻,这两个亲卫竟然出现在绝不该出现的地方!将他置于百口莫辩之困境!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是郑太皇太后设的局,要除掉他扶平王上位。
谋逆叛乱,是十恶不赦的重罪。郑太皇太后这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绝不能坐以待毙……可人证确凿,他要怎么为自己辩白?或者,他干脆来个将错就错,现在就杀了平王……不行,这只会白白便宜了武安郡王!
短短刹那间,淮阳王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目光下意识地向平王看去。
背着自家主子的魏公公,生生打了个寒颤,想也不想地躲到郡主身后。
姜韶华上前一步,和面色难看的淮阳王四目对视:“淮阳王!你的亲兵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们是不是受你指使?”
淮阳王不假思索地反驳:“本王绝没有叛乱之心。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本王!”
然后,狠狠地瞪着吴为司五两人:“本王待你们不薄,你们为何背叛本王?你们是谁派来王府的死士?”
司五以手捂着右腹,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溢出,随时都可能咽气。根本没力气张口说话。
吴为稍微强一点,好歹还能挤出几句:“我们深蒙王爷大恩,愿为王爷豁出性命。王爷让我们来皇陵杀平王,我们就来了。”
淮阳王气地头顶冒烟,终于按捺不住破口大骂,气急败坏之余,什么脏话粗话都冒出来了。
武安郡王从震惊中回神,只觉今晚发生的一切实在太妙了。
淮阳王是高祖亲弟一脉,血缘更近。而且,淮阳王年轻力盛,名声也更好。是他争位路上的一大劲敌。
不管是谁出了这阴险毒辣的一招,目前看来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
武安郡王越想越舒畅,假惺惺地劝起了淮阳王:“只凭两个亲卫,焉能定你的罪。你先别急,等回宫之后,让刑部大刑问审,这两个逆贼自然要吐露真言。”
当然了,有谋逆嫌疑的淮阳王,应该被下大狱,自然也失去了角逐皇位的资格。
淮阳王将武安郡王眼里的幸灾乐祸看得清清楚楚,既恼又怒。不过,便是在盛怒中,淮阳王也依然留有一丝理智,并未和武安郡王当众撕破脸对骂。
淮阳王转头,对神色莫测的姜韶华说道:“我要立刻回宫,求太皇太后为我做主。”
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已经猜出是郑太皇太后为他设了死局,想保住这条命,就得去景阳宫哀求哭诉低头,放弃争夺皇位的念头,老老实实地滚回藩地。
姜韶华淡淡道:“是非曲直,确实要查个清楚明白。吴为司五都是重要的人证,马将军,你让人严加看守,不能让人灭了口。”
马将军拱手应是,伸手一挥,那几个高壮的御林侍卫,像拖死猪一般将两个逆贼拖了下去。
天子陵寝前的火盆里,还有未熄的火苗。映照出一张张神情复杂的脸孔。
淮阳王清不清白?
是谁要对付淮阳王?
太皇太后?武安郡王?或者就是眼前的南阳郡主?也或许,淮阳王就是心怀不轨意图刺杀平王,现在失败了抵死不认?
人心隔着肚皮,谁知道谁的面具下是什么样的脸孔?
姜韶华张口打破沉默:“明日早上启程,现在大家都去歇一歇。”
众臣各自应声离去。张尚书临去前,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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