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玉封已经驾风而去,郁慕高口中含血,一身法力被郁玉封一招打得停滞,掐了两下法诀竟然不曾飞起来,徒劳地喊了两句,只好停下了脚步。
“呸!”
郁慕高将口中的鲜血两下吐了个干净,喷得满地红色的血沫子,回头来看看,却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殿下的青石平台处,披头散发,一身尘土,衣襟上都是鲜血,赤脚踩在地上,哪里还有一分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却浑然不在意,痴痴地站在空地上,心中无限迷茫,看了看阴沉沉的天空,天边黑沉沉的夜色在山与山的峰峦间沉浮着,郁慕高心中空空洞洞,就这样光着脚站着。
身后的一众叔伯兄弟这才慢吞吞地跟上了,像一团团嗡嗡的马蜂,故作姿态地叫着。
“慕高!这是大喜的事情,怎么能这样说话!”
“老祖仁慈,老祖仁慈!慕高哥并无大碍!”
郁慕高萧索着身子,急怒攻心,只能硬生生咬牙受下了,长叹一声,淌下两行泪来,仰天长啸,哀道:
“此非人力所能及,为之奈何!为之奈何……”
身后的人还有吵闹,他怒目圆瞪,噌地一声从腰间拔出剑来,回头如虎般看着一众郁家人,吓得一众人皆没了声音,纷纷低下头不敢看他,郁慕高哆嗦着嘴唇,足足过了几十息,这才“锵”地一声丢下宝剑,怒喝道:
“给我滚!”
一众郁家的叔伯兄弟顿时拎袍的拎袍,驾风的驾风,一阵旋风似地散去了,留下郁慕高在原地呆呆站了一阵,掩面而泣:
“慕元啊……我失了你,又能让谁去管这群蠢才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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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崖四人在小丘上落了脚,南山翁取出十二枚阵旗,取出几枚玉简,一一分了出去,笑道:
“涛惊兄与我往乾坤坎离处布阵旗,两位往震巽艮兑处布旗,手法与咒诀皆在这玉简之中了。”
萧初筹与李通崖皆点头应下,转身驾风而起,李通崖捏着玉简读了一刻,按着玉简之中的术法确定了震位,将阵旗插下去了,萧初筹也御风过来,两人一齐施法定旗,萧初筹手中掐诀,撇了一眼李通崖,低声道:
“通崖道友可有疑惑。”
“自是有的。”
李通崖点点头,打出法诀,答道:
“老祖当面,通崖不好出声来问,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郁玉封雷打不动的闭关性子,怎么会往西来。”
李通崖心中其实有了猜测,嘴上还是说着客套话,勾动萧初筹的倾述欲,萧初筹哈哈一笑,开口道:
“真人修成的神通源自『溪上翁』,整个越国乃至江南都是我家独一份的,乃是他的命神通,有着种种神妙,其一便是勾动贪嗔,幻化种种诱人之物,叫这郁玉封不得不来,他执念多年,中术颇深,除非有人能有实力拦下他一时三刻,给他一个大嘴巴子,才能叫他慢慢醒悟……”
李通崖顿觉脊背生寒,这般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神妙之能,却仅仅是这神通的功效之一,他长叹一声,叹道:
“我等之于紫府,当真如这塌旁犬马,洞中鱼虾般渺小……”
萧初筹轻轻摇头,答道:
“这勾动贪嗔,幻化种种诱人之物只是这神通在微小之处的应用,郁玉封也是心障碍目,灵台混浊,这才轻而易举地入了彀中,若是用在寻常处,只能叫人不经意地有偏向,或是急火攻心就犯了忌讳。”
李通崖微微点头,心中大怖,却越发惶惶,心中大震,思虑道:
“引导偏向……除了紫府谁能看得出来!谁知道萧初庭这十多年暗暗主导左右了多少大小事?!”
一大团疑惑在心头浮现,李通崖暗暗忖道:
“郁家在东边诸家左右浪费了二十年,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说是费家频频使坏,费望白又能比郁慕高高明多少?偏偏次次都能摘出去……”
“卢思嗣辛苦余生,准备了诸多后手,在丁、李、安三家,甚至蕈林原上皆有安排,为何一夕身死,这些后手皆化为飞灰,半点影子都不曾见到,三家像是约定好了似得同一时间攻打卢家,半点不记后果……”
李通崖掩在袖中的手微微发颤,连面上的表情都有些变形,连忙低下头掩饰情绪,要说起来这些东西都只是可能有萧初庭在推动,全然可以看作是他李通崖多疑的性子在无故揣度,却有一个难以抹去、叫他认定是萧初庭出手的推断在他心头。
“当年安家占据卢家老巢迢云山,安景明想也不想就把迢云山让给了丁家,引得丁西定入望月湖……”
迢云山位于何处?正在望月湖与蕈林原的接壤处!此处被丁家占据,正正好堵死了安李两家顺着古黎道东侵染指蕈林原和黎夏郡,与萧家接壤的路。
丁家又是袁家世代的看门犬,袁家筑基修士不少,家中的袁湍是李尺泾的师姐,如今是李家即将要把弟子送过去拜师的青穗峰峰主!只要李家不曾先手占据迢云山,几乎就不可能为了破破烂烂的迢云山去同袁家起冲突,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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