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沈嘉念还在睡梦中,依稀听见傅寄忱在跟人打电话,好像是说把上午的会议挪到下午……
沈嘉念缓缓掀开眼皮,看到的就是傅寄忱边打电话边从衣帽间出来,没拿手机的那只手整理衬衫的袖口。
原来她不是在做梦,他真的在打电话。
傅寄忱目光扫到床上,与刚睡醒的人四目相对,系袖扣的动作微顿,漆黑的眸子里浸了清浅笑意,他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挂断了,启唇跟沈嘉念说:“差不多该起床了。”
沈嘉念在床上翻滚了半圈,被子卷在腰间,趴在枕头上:“不想起。”
傅寄忱走到床边,直接弯腰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扛起来大步走向衣帽间。
沈嘉念成了倒栽葱的姿势挂在男人的肩头,一阵头晕目眩,一边握拳捶打他的背,一边吱哇乱叫,大脑彻底清醒了。
进到衣帽间里,傅寄忱把人放下,从衣柜里取出一条白裙子递给她:“穿这件。”
沈嘉念看见白裙子就想起昨晚在傅建芳的手机里看到的照片,周家的小姐穿着露肩的白裙子坐在傅寄忱身边,鼻尖抹了一点奶油,显得俏皮灵动,笑起来又是那么温柔小意,黑白分明的眼眸里似有星光。
“不想穿这件。”沈嘉念没解释真正的原因,只说,“不好看。”
傅寄忱把裙子放回去,重新给她挑了一件,还是白裙子,但款式不一样:“这件呢?”
“也不好看。”沈嘉念挑剔道。
傅寄忱没说什么,继续挑选,第三条裙子仍然是白色的。沈嘉念拉着脸,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写在脸上了。
“难道你只喜欢白裙子?”沈嘉念没意识到自己在挑刺。
傅寄忱也没觉得她耍脾气有什么不对,拎着白裙子往自己身侧比划了一下:“跟我的白衬衫正好搭配,不好吗?拍证件照的背景布是红色的,穿白色比较合适。”
沈嘉念闻言微微怔了一下,她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忘了要拍证件照这回事,满脑子都是昨天那两张照片。
过了一夜,那两张照片的细节仍旧清晰地印刻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尽管她当时只匆匆瞥了一眼。
自从出车祸后,她的记性就不太好,对于这种细节,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
沈嘉念拿过白裙子捏在手里,嘴唇轻轻抿了一下,最后一次问他:“你真的要跟我去领证?你家里人知道吗?”
傅寄忱手伸进西裤兜里,摸出手机确认了一遍结婚登记预约成功的界面:“昨晚已经预约好了,难道你想反悔?”
沈嘉念别过脸,看着旁边的全身镜,镜子里自己的表情真别扭:“现在是我在问你,你回答我就好。”
傅寄忱把手机随手搁在一旁,两只手捧住她的脸摆正,与她深深对视:“我很确定要跟你领证,很早之前就确定了。”
沈嘉念把人推出衣帽间,合上推拉门,换上了白裙子。
两人在家吃过早餐,沈嘉念化了个清淡的妆,傅寄忱亲自驱车,载着她前往民政局。
到的时候,民政局的门已经开了,傅寄忱找地方停好车,下车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见沈嘉念呆坐在座位上不动,他出声提醒:“到了。”
快到九点钟,阳光已是十分灿烂。傅寄忱整个人沐浴在光里,眉眼含笑,他没穿西装外套,白衬衣勾勒出挺括的脊背线条,衬得他清隽迷人,路过的人都要忍不住多看几眼。
他一手撑着车顶,微微躬身,勾起唇角玩笑般说道:“沈嘉念,你不会是到现在才想起来反悔吧?”
晚了,都到民政局门口了,她要是这个时候反悔,他可能会忍不住把她绑进去。
沈嘉念手指紧抓着腿上的文件袋,袋子里是领结婚证要用的证件,她的和傅寄忱的都在里面。她到这一刻才明白领证是来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事关婚姻,所谓的终身大事,不是儿戏。她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否太冲动了。
沈嘉念侧目,看向在车边等着她下车的傅寄忱,他没有催促她,就这样笑着看她,温柔耐心。
她脑中又不受控制地闪过那两张照片,心蓦地痛了一下,她怕自己再不问出来,等领了证想后悔就来不及了。
外面太晒,沈嘉念看到傅寄忱白皙的额间出了汗,她有些不忍心,手指抠着文件袋的边缘,语气商量道:“你先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傅寄忱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一向行事果断的人,极少会有遇事慌乱的时刻,他不过是害怕沈嘉念不愿意嫁给他。
“你上车,阳光太烈了,很晒。”沈嘉念进一步解释。
傅寄忱犹豫了一小会儿,绕到驾驶座坐好,关上了车门。熄火后,车里的冷气还没跑光,还能感觉到丝丝凉意落在皮肤上。
沈嘉念递给他一片纸巾,让他擦汗,他没接,她倾身过去给他擦拭额头。沈嘉念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收回手捏着纸巾,盯着他的眼,脸颊的温度在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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