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檀可不知道远方来客因为衣服纠结起来。
毕竟她忙了一上午,脚上还穿着一双宽宽大大、家里谁都能套进去的雨靴呢!
没法子,实在是准备工作太多了,光是搭灶台糊黄泥,因为吃饭的人多,都得砌上一整排。
眼瞅着都到饭点了还没干完,她干脆也撸袖子上了。
而在院子里。一盆盆焦黄酥香的焦叶子正放在那里晾着,只等待会儿凉了之后就装袋保存。
要是中间没漏气儿,一直放到过年都是酥香可口的。
不过,这种好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着,还是刚炸出来的,路过是谁都忍不住伸出手来捏一片。
别的不提,光老杜一个人都要填满肚子了。
七表爷也不拦着——就这费点面费点油的东西,最贵的也就是用了些宋檀家的鸡蛋和芝麻,想吃吃呗!
肚子撑到饱能吃多少呢?
这几个同龄人干活不怎么利索,可带来的小年轻那是让干啥就干啥,可卖力了。
就冲这个,也得叫人家敞开了吃啊!
而跟着一同忙起来的,还有在自家诊所里的小郭医生。
待在云桥村这半年,郭冬着实算是过上了好日子。
想吃菜能从老宋家地里薅,虽然她自己也做不出什么花来,后来干脆就直接跟着食堂了。
生意也做得有声有色的,可攒下不少家底儿了。
而如今赶上杀猪宴了,老宋家还送了一笔生意——那就是让她有空的话,搓上一些山楂丸。
可不是得搓吗?!
就宋檀家那几头猪,郭冬自己都不知道惦记多少回了!根本不敢想到底有多好吃。
如今一边儿搓着,一边往自己嘴里塞山楂丸,吃起来带着药材的厚重和蜂蜜的甜香,越嚼越觉得酸香可口,越嚼越觉得饥肠辘辘,口水横流……
唉!怎么今天才初六啊!初八怎么还没到啊!
……
与此同时,另有一拨人也挤在返程的火车上,这会儿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
“人真多啊!”
“哎哟可不是,挤得我没地儿下脚了,早晓得买高铁票了。”
“你搁这儿说呢,高铁票600多,你买呀!”
“高铁票估计也不好买,都要过年了,咱们现在还能买到票,他们再晚一茬的,估计抢都不一定能抢着。”
几个人穿着旧衣裳,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在火车过道上挤着,车厢门口传来工作人员独特的嗓音:
“来,让一让,脚收一收,瓜子零食矿泉水啊……”
几个人连忙止住话头,把靠近自己的行李连搂带抱的给让开了位置。等人走了又情不自禁的叹口气:
“明年还出来不?这外头干活也太吃亏了。”
这个吃亏当然不是金钱上的吃亏。
事实上一年到头,家里的主力收入还真得靠打工。但问题是在外干活,睡在工地,一来人不生地不熟,二来伙食又差劲,三来气候各种不适应……
总之,这个年龄段出门打工,自然都是些年轻人不愿意干的重活累活了。
大伙儿就叹了口气:“不打工干啥呢?在家闲着也没钱。”
“我听我爸说,叫明年别出来打工了,留村里给老宋家干活,说工资给的高……”
“我知道啊,我初秋才过来,之前夏天一直给他们家干活呢,活儿是有,给钱也利索,像是稍微苦点的活都能开到200。”
“就是活儿不多。他们家今年包山种地砸了好几千万的,听说要做个大事业。但现在还没发展起来,这工作有一天没一天的,不靠谱。”
“几千万?!你说人家这钱都咋挣来的呢?这天上往下掉我也得捡好一阵子啊!”
“不管了,回去再说。”
不回去不行啊!
工地都停工了,老刘高血压现在工地不让上工,明年他也出不去了。
“真要是有活儿,咱就在家门口打点短工也挺好的。”
人到中年,越发跟不上时代,去大城市出行也是寸步难行,如今越发的依恋家乡了。
不远处,几个中年女人也在琢磨:“咱明年在颤音上多看几个厂,这个厂干活也太累了,一天站十几个小时,真有点站不住了……”
“但这个工资给的高,咱这年龄段的,别家都不一定有活儿,一个小时只给17块钱。”
“就是,这家给21呢,累点就累点呗,干几个月能把过年钱挣出来了。”
说来说去都是一个苦,一个钱,两字生存,万般不易啊!
聊着聊着,大伙儿话题又发散开:
“咱们这提前回来,比他们晚走的少挣半个月的工资呢。”
“哎哟,我怕赶上年关工厂不放人,总不能在外头过年呀!”
“李兰花跟我说,叫我一定腊八之前赶回去,说有好事等着……我琢磨着她也不是瞎胡说的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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