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甫站起身朝着老道士深深作了个道揖,回过头竭力压抑内心的激动,外表平静对余年道:“天下剑修如过江之鲫,能令佩剑滋生剑灵者已是天赋卓越,至于那些真正蕴含灵性的宝剑则更是稀世珍品,不知余年小友手中的这柄剑究竟源于何处?冒昧讨教,能否借予一观?”
“回禀张仙人,此剑乃家父遗留给在下。”余年语毕恭敬地递上手中的长剑,心中暗自揣度着能否从这些修行高深之道人中探寻到父亲的一些往事,或许他们是父亲生前的知交挚友?若果真如是,那么自己修仙之路岂非更加顺畅?
张玄甫目睹那柄古老之剑,心脏不由得跳动加速。但听到余年说此剑乃其父的遗物时,张玄甫的手骤然停滞了一下,心中咯噔一声,似乎是有一根弦断了。
然而紧接着,他又恢复了冷静自若的神情,郑重地拿起古剑,侧头细细端详起来。一旁的几位宗门长老们也纷纷围了过来,凝视着这柄传说中的照曦剑,低语交流着,只有彼此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声。
“毫无疑问,此剑定是照曦无疑。”
张玄甫微微颔首:“当年照曦剑经由骓庄真人之手带离后便隐遁于世,竟然在此刻再现世间,而且还为人子所持,更何况据说这还是其先父之遗物,那么身处此地的那少年岂不是……”
话音未落,众人皆震惊不已:“据刚才那孩子所述,此剑乃是其父留给他的遗物,这岂非意味着骓庄师兄不幸离世了么?”
语音到此骤然静止,然而诸位都已在心中明了,那骓庄真人离世恐怕已成定局。
小景胜胜原本黝黑的面色此刻益发浓重,悄然望着余年,心中已然升腾起愤怒,在他眼中,骓庄师兄依然生活在人间,而眼前的少年却只是巧合得了这把照曦剑,因此他口中说出的每句话无不是弥天大谎。
“景胜师弟!”张玄甫低声地劝阻了情绪激动的景胜,接着说,“关于这件事,我自会亲自派人进行详尽的调查,你先稍安勿躁。”
小景胜瞥了张玄甫一眼,表面上压制怒火,内心却对余年深感疑惑,暗自审视着他,目光中闪烁着质疑的火光,如果能证实这小子所言为虚,他定然不会轻饶了这满口谎话的小子。
众人的眼神交错,各怀心事,这剑既然确定为照曦剑,那么眼前这位少年与骓庄真人之间定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他到底是否如他所言的那般,究竟是否是骓庄真人的亲生骨肉,还需诸多证据来证实。
张玄甫微微颔首,轻声询问道:“余年小友,你声称此剑乃是你故去之父留给你的遗物,令尊是何时离世?”
“回张仙人,家父已过世九年有余。病入膏肓之时,脸色煞白,大夫前来诊治,说家父乃是气血紊乱,五脏六腑俱损,无力回天。”余年言辞诚恳将,所知悉数说出。
昔日,余年父亲垂暮之际,大夫在一旁照料诊治,然而稍作观察后却颔首离去,余年不明其因,故步上前探求询问缘故,那大夫终究告知他病情已至无法挽回之境地,非人力所能挽回。
待至父亲离世之后,遗留下这把古剑,他虽然曾将它珍藏于箱中,亦未曾丢弃之不顾,闲暇之时,尤爱抽出宝剑舞动一番,以此展示自己构想中的英勇豪杰形象,然而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实质功用。直至近日宋家驱邪除魔之际,因性命攸关,乃逞强将此剑随身携带,却未曾想竟真的派得上淋漓尽致的用处。
只是经过此事,他也在思索,父亲留下的这把剑显然非同寻常,他又是来自何方,难道祖辈曾与某位仙人有缘,受到的福禄。然而未几,这个想法又被他否定。若是祖辈真的与仙门有过不解之缘,自己又岂会沦为一介市井小厮?因此,这把古剑的由来也如同一团迷雾笼罩着余年来的心头,他也想弄清楚这把父亲留下的剑究竟是何来历。
适逢此时,他见闻四方山众人对这柄剑产生了浓厚兴趣,心中不禁暗自揣度,难道他们知晓些有关这柄古剑的秘密吗?因此他决定对所有问询予以详尽解答,就是想知道这把剑的真实来历。
在听完余年的叙述之后,张玄甫微微颔首,凝视着手中的长剑,最终将其轻轻地插入剑鞘。
“张仙人,不知此剑是否存在什么问题?”余年关切地问道,他之前一直有这样的疑虑,这些人对于他的剑如此热衷,难不成有抢夺之心吗?
然而经过深思熟虑以后,余年心想他们身为堂堂仙人,总不至于抢一个凡夫俗子的东西吧?难道这偌大的四方山寻觅不到一柄上乘的宝剑吗?
张玄甫抬起头,淡然地瞥了余年一眼,从他的神态中捕捉到了他的担忧。张玄甫心下暗忖:余年的发问,似乎表明我们有些违礼了,拿着他人之剑观赏良久而无归还之意,只怕外人难免会误以为我们四方山企图夺取一个俗世众生的家传之宝呢。
于是,张玄甫面带微笑地将剑物归原主,和善地说:“此剑并无瑕疵,只是我觉得剑身颇具特色,所以想仔细欣赏。此剑无疑是一把宝剑,但稍欠灵气而已。既然是你父亲生前遗产,那你就务必要妥善保管,以免遗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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