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店长……你怎么会在这里?!”靳希眼前的一切被刹那间打回现实,在混沌之中下意识地问道。
洪福也是一阵阵后怕,他这个时候才感受到自己的脖子已经被割开了一道小口。
鲜血顺着衣襟不断向下流淌,好在伤口还不足以致命。但如果不是季礼的及时出现,他们两个再过两秒钟怕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然而洪福恢复的毕竟要比靳希更快,他立马感受到眼前的季礼是如此诡异陌生。
洪福背着靳希不自然地往后退了两步,再一次仔细打量起了当前场景。
十步开外,高约半丈,那是一片黑暗中隐约摇晃着红色灯笼的古老戏台。
那上面除了厚厚的灰尘之外,再无任何东西。而在戏台之下,则是血腥的来源。
数百个侧翻的座椅旁,横着数百具惨死的尸体,无一例外全部都是被利器割喉。
仅剩下十几位零星的观众,仍然背对着洪福,在对着空空如也的戏台前沉浸其中,对四周全无反应。
那么此地最为人注目的,就是站在他们两步之外的季礼。此刻的季礼与寻常状态有着极大差异。
原本就很长的头发,如今已经拖到地面之上,发尾全部浸泡在血泊之中。
他脚踩着尸体脖颈间流出的鲜血中,左手上,竟拽着一个仍在抽搐的男人,细长如溪流的血从咽喉处汩汩流下。
至于右手提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宝剑,就和那名女伶所握的一模一样。敞开的风衣猎猎作响,季礼那诡异神秘的灰色眼睛,正带着漠视一切的眼神望着洪福与靳希。
这个场景让洪福脊背发凉,他很有理由怀疑,此地所有的尸体全都是被季礼所杀。
而提着宝剑的季礼,正对应了死亡幻象中那个哭腔的女伶。
“你们,为什么会来这里?”场间安静之中,季礼微微歪过头,语气麻木地轻声问了一句。
“我…店长,我们在执行任务啊,后面还有很多鬼在追。”洪福一边说这话,一边背着不敢说话的靳希绕开季礼的位置。
“那个…我们时间很紧,就不陪你了哈。”洪福说完这话已经绕过季礼,不敢有任何犹豫,拔腿就跑。
靳希憋着的那口气在越来越远之后,才开始回过头去看。而在他们的背后,季礼仍然提着剑没有任何动作,站在戏台前方慢慢融入黑暗之中。
雾气在跑出好远后却依然浓郁,洪福看不清前路,但他只顾着奔跑。这条路线应该是没错的,民国街虽然不常来,但毕竟在第七分店附近。
闲来无事时,洪福也走过几次,从这个方向跑应该是没错的。可是他心头估算着距离,按理说照自己的速度,此时早该脱离民国街。
然而到目前为止,他的眼前除了青雾,什么都没有。
“洪大哥,别跑了,我感觉不太对……”靳希这个时候拍了拍洪福的肩膀,停止了他的脚步。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洪福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气喘吁吁地问道。
靳希此时脸上的血液已经被衣袖擦干净,她其实并没有撞到头。脸上的鲜血其实全都是丁望舒遭遇意外时喷溅到她脸上的。
幸好她的大脑并没有受伤,否则还真的无法在这时分析出什么端倪。她用手分别指向了左前方两米附近的红色灯笼,又指向右后方的红灯笼,沉声说道:“我们应该是跑错了方向。在见到店长之前,右左两个灯笼是呈现斜对称,而离开店长后,变成了左右灯笼斜对称。”洪福的脑子此时已经高度紧张中混乱起来,他摆了摆手说道:“妹子你就别解释了,我根本听不出区别,你就说结论吧。”靳希的脸色正了正,微微点头回复道:“也就是说我们的左右方向已经被篡改,我们跑反了方向,此时正在往入口时的鬼潮进发!”
“啊?”洪福两眼一黑,他赶紧往后退了数步,震惊地说道:“你是说民国街被循环了?”靳希沉吟片刻后摇了摇头说道:“这我不敢说,但我能肯定的是这一切发生的根源,一定与店长有关系。”洪福叹了一口气,靳希的意思很明显了。
他们必须原路返回,重新去找季礼寻求正确出口。洪福看了一眼手表,此时距离任务结束还剩下8分钟。
他们现在已经遗失了车辆,但出口处应该有梅声等人把手,借辆车不成问题。
所以三分钟之内,必须要从民国街走出,否则真要功败垂成。出不好出,但回路上风平浪静,几乎是没过多久他们就重新看到了季礼的位置。
而当他们靠近时,正发现季礼揽过一个看戏的观众,手起刀落将那人血腥割喉。
动作熟练程度,杀一个人仅仅用了一秒钟不到。洪福与靳希现在可以确认了,此地死了那么多人,全都是季礼一个人杀的。
他们此时看向季礼的背影时,眼睛里的恐惧之色越发浓郁,没人说得好现在这个季礼到底还是不是人。
“你们走不出去吗?”季礼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甩了甩剑上的血珠,像是早就料到二人会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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