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波涛起伏不定,血红色的几乎处于看起来静止的海面的正上空。
白狼静静地蜷缩在海边的断崖的上方,闪耀着蓝色光芒的眼眸泛着些许嗜血的猩红色。
安格妮丝的意识重新回归了自己的身体,在那一瞬间一种难以忍受的虚幻感以及对鲜血的渴望包围了她的整个意识,让原本只是站立在断崖顶的白狼的忍不住蜷缩起来。
闪着蓝色光芒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天空中的红月,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在满月的照射下,不断活化升腾的灵性充斥着整个世界,而伴随着对于周围世界充满活力的感知,安格妮丝突兀有了一种奇异的空虚的感觉。
她感到自己的身体沉寂而冰冷,仿佛冻结已久的干尸。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自己肺脏,自己的所有的器官几乎都在不断溶解消失,她甚至觉得很快自己身体就会变成一个只有的皮囊的空壳,然后化成一缕缕雾气扩散到周围的空气中。
但她知道这只是她的幻觉。
安格妮丝的理智清晰地告诉她,自己的身体依旧是实质且拥有着远超常人的活力。只要现在有别人,亦或是她自己将自己的腹部的皮肤和肌肉划开,揭开覆盖着所有内脏的大网膜,就能够看到下面拥挤在一起的泛着代表着生机的柔嫩的肉色的肠子。只要仔细一些,这个过程甚至不会流出多少血。
当然,划开的速度要快一点,或者也许需要一点东西来抑制伤口的愈合。否则的话,皮肤和肌肉的创口就会在强大的自我恢复力下飞速痊愈,然后只留下星星点点的血液作为曾经受创的证明。
安格妮丝难以抑制自己这样的想法,她几乎用尽全力在寻找着自己并未消失的证明。她甚至忍不住产生一种利用伤害来寻找自己依旧存活于这个世界上的证据的想法,尽管她知道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很不正常。
安格妮丝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幻觉,来源于某种虚无与否定的妄想。她清晰地知道这样的感觉绝对就是自己使用原本自己所不能使用的力量的代价——一种意志及心理障碍。
安格妮丝甚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这样的疯狂。
自己刚刚转化得到不久的“侍者”伯尼在这次某种意义上与“神降”本质差不多的行为中烟消云散,甚至直接彻底被力量同化,无论是肉体亦或者是意识都没有一点点的残留。
在这个过程,安格妮丝清晰地接收了伯尼的意识对于他自己身体的全部感受——安格妮丝不觉得这种感受有什么不同。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差别的话,只是相对来讲,伯尼的意识并没有在这个过程中坚持多久,在他的身体崩溃之前,他的意识就已经被彻底转化,然后化成了灰黑色雾气的一部分。
说实话安格妮丝其实挺惊讶的——她原本以为伯尼的身体坚持的时间只会再短一点的,毕竟从伯尼念出尊名开始,他的身体就已经开始崩溃了。
说实话,伯尼的身体竟然能够支撑到安格妮丝解决博迪威亚的事情,然后顺着踪迹找到罪魁祸首,已经完全超出了安格妮丝的预料,尽管当安格妮丝找到对方的那一刻,伯尼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也许可以叫,行尸综合征?”安格妮丝自己有些好笑地想道。
安格妮丝突然想到了那个她一直没有见到过的破碎行尸,又想到了那个将日记留在了银色玫瑰号上的船员,还有化成了灰黑色雾气的伯尼。
“某种程度上来讲,伯尼算是死得最快,最干脆的?”她的目光盯着依旧挂在天空上的血红色的满月,心中有些百无聊赖地想道。
“好像突然失去了实感。”
安格妮丝仔细地感受着一直存在着自己的心底的烦躁感,以及沸腾着的嗜血与杀戮的欲望,这些感觉与那种虚无的感觉交杂在一起,以至于她甚至忍不住在想——为什么不试试自己会不会流血呢?
......
格雷戈里小姐在苍白的冬日的阳光里缓缓睁开了眼睛。
修道院一片平和,透过玻璃花窗的晨曦仿佛一片蝴蝶身上的斑斓翅膀,微微潮湿的气息弥散在空气中。昨夜的尖叫与哀嚎声似乎从不存在,但她依旧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和双腿依旧残留着些许舞动的感觉。
她在小教堂的长椅上坐直身躯,目光看向四周。
她没有找到昨天送自己到修道院来的小男孩,只看到了一个至少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的修女,灰色眼睛看起来有些悲伤,脸上带着些许疲惫。
“您......”格雷戈里小姐下意识地开口,却又在老修女的注视下不得不停住,因为她突然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
但老修女只是带着一种纯然的悲悯注视着她,然后开口道:“抱歉,我......”
格雷戈里小姐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捂着自己的耳朵缓缓向后退去,目光却没有离开老修女的眼睛。
格雷戈里小姐有些慌乱,修道院的小教堂本就不大,有些偏大的石砖铺成的地面不算平整,她被绊了一跤,跌坐在了地面上,粗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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