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如今被罢免了一切权力,但大家依然还是同伴,只要关于长生的线索有了进展,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天元山,大金顶,十余位披着斗篷,头戴兜帽的身影,齐齐向封不弃抱拳行礼,而后便纷纷转身下山。
“各位保重,我在天元山等着各位的好消息!”
封不弃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抱拳拱手,朗声道别,同时也在心中对自己做出了一个交代。
既然如今心力憔悴,无法兼顾兄弟和长生夙愿,那便只有从中做出一个抉择。
而封不弃做出的选择,显而易见。
长生之愿,可托他人。
唯有兄弟,必须尽心竭力,全力扶保。
“三哥!”
正在这时,仅剩一只独眼的恶道段天虹登上大金顶,面色阴沉的来到封不弃身边,冷声道:“我要带着所有活尸下山救大哥,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胡闹!”
封不弃断然呵斥一声,连忙规劝道:“你的活尸,都是用自己人,以及天元镇中那些信任我们的商客炼制出来的,那是耗尽了天元山二十年来积攒的人望和底蕴,葬送了未来的名声和潜力,才换来的底牌!你现在带着活尸下山,岂不是让所有人提早地方,甚至不敢来参加绿林大会,到时候你又让天王那什么去一统关东山!”
段天虹大喝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大哥若是遭遇不幸,还要这些活尸有什么用?还要这天元山有什么用?你若是舍不得这些基业,那我自己带着活尸出山,给你留下那些活着的崽子,给你留下这座关东山,大不了我陪着大哥一死,这天元山之主,关东山之王,都留给你来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段天虹的脸上。
而一向冷血无情,杀孽无数的段天虹,并未再声嘶力竭的叫嚷,也没有奋起反击,反而像是一个失去了爹娘的孩子,焦急,委屈,又无助的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啊,这都是为什么啊,我当年选择邪修,变成如今这样,我从没后悔过,我只是想帮你们两个达成夙愿,我自己无所谓的,只要能帮到你们,我杀人也是很快乐的,真的,三哥!为了大哥能独霸关东山,为了你的长生,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帮到你们!”
段天虹一只眼睛流着泪,一只眼窝流着血,哀声对封不弃大喊道:“可是我现在已经炼出了这么多活尸,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帮你们了,为什么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你还是什么都不让我做,为什么!”
嘶啦!
封不弃看着朝自己哭诉抱怨的段天虹,忽然抬手撕碎身上的黑袍,露出满身狰狞的伤疤,抬手拍着自己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怒喝道:“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看清楚!就算称霸关东山,我也没脸见人!就算长生不老,我一样没脸见人!我现在还能为什么活啊,不就是你们哥俩吗?就在刚才,我已经放弃了自己在鬼臾区的话语权,换他们出手去救天王,因为我要保住你,我要保住段家的基业,保住天王的筹划,我放弃了一切,我只要你们哥俩,你明白吗!?”
段天虹怔在原地,眼中的血与泪已成决堤之势,埋头抱住封不弃的大腿,再没了委屈和抱怨,只剩下不甘和心疼的痛哭。
封不弃仰头望天,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沉声道:“天虹,站起来!只要北境鬼臾区出手,必定能挡住萧红衣,天王也一定能平安回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天元山打造成一座铜墙铁壁的城池,亲手交给天王,让他去实现自己的夙愿!”
段天虹哭声渐止,缓缓站起身,抽噎着说道:“三哥,段家的基业,我不要,我也不配,等五月初五大功告成,大哥带着孩子们前往京城,我留下来,一定帮你长生不老!”
“好兄弟!”
封不弃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抬手与相差近三十岁的义弟紧紧相拥。
……
山间路旁,一座刚刚建成的商栈内,酒气冲天,热闹非常。
“话说那关东山十三太保的魁首,天元山的大当家,江湖上人人敬畏的段天王,本以为亲自出山,定能将镇北将军府的两位公子生擒活捉,却不想遇到了抱着同样目的老刀把子和玉面将军,三人斗了个天昏地暗,好不壮观,可始终没有分出个胜负,最终老刀把子和玉面将军临时联手,齐齐将枪锋对准了段天王,只杀得这位关东山第一人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说书先生坐在柜台前,将关东山近日来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消息,掰开揉碎,细细讲来,其中不乏又添了一些带有个人喜好的润色。
但满屋酒客又哪里知道故事的真假,只是沉浸于说书人描绘出的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懒得在意其他。
角落中,三男一女围坐在一张方桌前,一边饮酒吃饭,一边饶有兴致的听着说书人的起承转合。
“哎呀,自从九山八寨倒了倒,塌的塌,这山里的岗子就越来越多了,不过这样也好,至少以后到哪都有书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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