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春分,天还是暗得早的。
窗外已是暮色,书房里点了蜡烛。
苏小小坐在书桌的后面,不动声色地打量差役。
差役不要求文位,虽然也有童生和秀才当差役的情况,但大多数都是没有文位者。
眼前进入书房的两人,一个年纪轻一些,约莫刚满二十,另外一个年长一些,三十来岁。
苏小小注意地看了他们的腰间,都没有文人印章。
苏小小打量两人的时候,两人也在打量苏小小。
来之前,他们已听了一耳朵关于苏小小的传闻。
可借着入夜的融融烛光,看向书桌后神情从容的苏小小,两人还是微微一惊。
今年夏县的县试案首,史无前例的双甲圣前,竟就是这么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轩辕狗剩送上了热茶。
年轻一些的差役连忙摆手:“不用上茶,我们真就是问两句话,问完就走。”
苏小小微微一笑,先捧着轩辕狗剩送上的热茶喝了一口:“两位大人这么晚了还在四处走访,想来是案情紧急,怕是连饭都顾不上吃,先喝两口热茶润润喉。”
苏小小的态度从容寻常,年轻差役顿时打开了话匣子:“可不是,光天化日害人性命,事情还牵扯文院弟子,这案子太大了,上头……”
年长的差役一脚踹在年轻差役的腿弯处:“你刚不说口渴?口渴就多喝点茶。”
年轻差役吃痛,嘴边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他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年长差役,不敢叫痛,只能可怜巴巴地捧起了茶碗。
年长差役却不看年轻差役,而是看向苏小小:“苏案首,我有几个问题,还请你如实回答。”
“大人请问。”苏小小放下茶碗,道。
“苏案首有文位在身,日后前途必然远超我等,不必称大人,”年长差役道,“我姓吴,吴所畏,案首可叫我老吴,他叫游所求,案首可称他一声小游。”
苏小小从善如流:“老吴,小游,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认识赵宝山吗?”吴所畏问道。
苏小小点头:“认识。”
“怎么认识的?”
“春分文会,赵宝山斗诗输给我,因此认识了。”
“昨日,赵宝山来拜访过你?”吴所畏问道。
苏小小点头:“来过。”
“什么时候来的?”
“午时三刻,我刚吃了午饭,他就来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不久,不超过一刻钟,人就走了。”
“他来做什么?”
“他想拜我为师?”
吴所畏顿了顿:“据我所知,赵宝山是举人,而你是童生。”
“是的。”
吴所畏重复一遍确认道:“举人拜童生为师?”
苏小小看着对面神情坚毅的吴所畏和可怜巴巴嘬茶喝的游所求,重复了一遍:“是的。”
”他为什么会拜你为师?”
苏小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这个问题你就要问他了。”
吴所畏沉默三息,消化掉惊讶,继续问道:“他既然来拜师,为何又立刻就走了?”
“因为我提出了拜师的要求,他一时不能抉择,要回去想想。”
“你拒绝了他?”吴所畏看着苏小小,“赵宝山一个举人要拜你为师,你还拒绝了?”
举人,已经能够做官了,不一定多么位高权重,但也是官了。
不是差役师爷,不是文员讲郎,而是官员。
这一拜,等于苏小小还是童生,还没入仕,已经开始有党羽了。
苏小小摇头,语调从容地重申:“是赵宝山决定要回去想想,不是我拒绝了他。”
吴所畏这一次比前一次沉默得更久:“可有人能够作证?”
“棋院的人来给我送东西,都看见了,都可以作证。”
“好,有需要我们会找棋院的人核实,”吴所畏继续问,“当时你看赵宝山可有什么异样?”
“拜我为师算吗?”苏小小反问,“一个举人拜童生为师,在你们看来已经足够反常了吧?”
“……除此之外呢?”
“没有。”
吴所畏顿了顿,提醒道:“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红鲤鱼算吗?”
“什么红鲤鱼?”
“他本是提来做拜师礼的。”
“赵宝山拜师不是没有成功?”吴所畏指出。
“我的婢女瞧着那红鲤鱼可怜,又跟她的名字有些渊源,开口讨要,他就给我们了。”
吴所畏打破砂锅问到底:“案首婢女的名字是?”
“轩辕狗剩。”
“啊?”
“轩辕狗剩。”苏小小重复了一遍,从容不迫,沉稳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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