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中,刘岱带兵北上。
从刘岱北上的有州兵和陈留、济阴、山阳、任城各郡的郡兵。
曹操亲引兵四千进驻至谷城,应劭遣兵三千进驻至巨平,谷城东北邻济北、巨平西邻济北,此两县分处济北之东、西,皆与济北国接壤;鲍信率本部兵马南下至济北和东平的交界处;李瓒遣兵数百,驻於东平与任城的交界处。只等刘岱到达,他们这四支部队就可陆续与刘岱会师。
刘岱率军出昌邑,经金乡而入任城国境。
早在刘岱带兵启程前,奉调入驻任城县的陈褒就已经给部曲下达过军令,命城中及城外两个据点的驻军皆严整以待,以备不测,防止刘岱“假道灭虢”,闻报刘岱率部进入任城国境后,陈褒自在任城县中压阵,遣主簿迎刘岱於道上,送了些牛羊给他,聊表“劳军”之意。
刘岱召陈褒的主簿来见。
陈褒的主簿名叫史绝,是荀贞在西乡时的旧人,其从父是原西乡安定里的里长,他从荀贞征战已有十来年,转迁数职,因通文字,於去年被擢为陈褒的主簿,今年四十一岁。
史绝出身低,少年和年轻时劳作田间,从荀贞之后,又转战疆场,风餐饮露的,因而虽方四旬,看起来却有五十多岁了,不但面老,而且皮肤粗/黑,手上都是少年、年轻时做农活留下的茧子,状貌如农人。刘岱一见之下,顿时轻视。
刘岱心道:“素闻荀贞之好士,而今观其所用,竟一粗农也。”又心道,“荀氏虽高门,荀贞之却是以亭长为始任,继以蔷夫,实发轫於粗鄙者也,我又闻现驻我任城县的荀军主将陈公道是荀贞之任亭长时的亭卒,亭卒既能为校尉,粗农自也可做主簿了,倒是‘同类相投’。”
刘岱是汉室宗亲,出身高贵,其家世代二千石,出过三公,他又是“公族”子弟,对陈褒、史绝这样连“寒士”都称不上的最底层出身之人物,他心里看不起也是正常,连带着,甚至对荀贞早前的经历,他也颇是鄙夷。
却也难怪他鄙夷,亭长、有秩蔷夫这样的职务在名士们看来,实是再“卑贱”不过的,刘岱、刘繇兄弟俱是少为郡举孝廉,继为州举茂才,起家就是入仕朝中,又哪里是荀贞可比的?
听史绝说完“劳军”的意思,刘岱问道:“听汝口音,是颍川人么?”
史绝答道:“是。”
“如此,是荀将军的乡人了。”
史绝本是很恭谨地伏拜在地,听了刘岱此话,觉出里边似有蔑视之意,沉住了气,答道:“吾主族为海内冠姓,绝得为吾主乡人,与有荣焉。”
刘岱是在道边召见的史绝,左右环列了亲兵卫士,他先是指了指这些亲兵,又指向正在道路上行军的部曲,问史绝道:“荀将军当代名将,较之贵军,汝看我的部曲如何?”
史绝抬起头,答道:“贵军旌旗如林,将军左右衣甲华饰,貌态固盛,不及吾主部曲。”
“噢?”
“吾主从皇甫将军击黄巾,胜於颍川、克於汝南,千里疾战,斩张角於巨鹿,功高诸将,朝廷拜为赵国中尉,破张飞燕,旋迁魏郡太守,擒於毒,威震冀州,拜广陵太守,陶谦无道,吾主以弱击强,以一郡之地,月余而获全徐。与贵军相比,吾主部曲旗帜、衣饰不及之,而如论精锐,天下无可当者!”
刘岱微微色变,心道:“此人貌若老农,却能言辞。”
史绝又道:“鄙部今驻任城的,兵卒虽少,皆颍川虎士,俱久从吾主征伐,今奉中军校尉令,已严整营垒,随时可战,愿助将军击黄巾。”
史绝这话,说是“愿助将军击黄巾”,实则明眼人一听即知,他这分明是在恐吓刘岱,是在对刘岱说:你要是去打兖北黄巾,你自管去,可你要是想趁机把我部从任城逐走?想也别想。
刘岱色变,没有回答史绝。
刘岱的主簿张观说道:“贵军好意心领。吾主威掌我兖,德沐下民,一檄之出,诸郡皆倾兵来从,战士何止十万?区区兖北黄巾,不足定也!无需劳贵军。”
送走了史绝,张观见刘岱有悻悻然之貌,安慰刘岱说道:“方今之重,在剿兖北黄巾,待剿破彼辈,挟大胜之威,回师任城,旌旗指向,荀军必溃。将军不必与此鄙人争口舌之利。”
刘岱哼了声,说道:“待我击灭兖北黄巾,回取任城日,必要生获此竖子,再当面问他:究竟是我军锐,还是荀军精?”下令左右,“直接去樊县。”
从金乡进入任城后,第一个是亢父界,第二个是任城县界,刘岱下令直接去樊县,言外之意自是绕过任城县。兖州兵三军接令,过任城县不入,径往樊县而去。
快到樊县县城时,后头有十余骑赶来,带头的正是史绝。
下边的人传报给刘岱。
刘岱问道:“他又来做什么?”
传报之人答道:“说是我军在过任城县时,有兵士扰民,被荀军擒下了,史绝来送还他们。”
刘岱是兖州刺史,他的兵马扰了兖州的百姓,被“入犯”的荀军擒下,这真是莫大的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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