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晏礼端量她神色,脸色不冷不淡地说了句,“刚刚都听到了,不用装。”
好像什么都瞒不住他的那双眼。
荣雨卿从床上坐起来,就皱着眉要求出去给那些人治病,“这疫病比你想象中要凶险,人人都说你佛子心,怜众生,为什么要阻止我救人?难道外面传的人都是假的,都是人设?”
面上虽然露出惊讶,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通过她的这些质问,说出最真实的他,他心中肯定不是滋味。
毕竟被她就这么拆穿了。
想要欣赏他愤怒的表情,但她却失望了,他仍然云淡风轻,反而声音放轻了些,更温柔地对她说:“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那些人,你不是已经让沈衔月放出去了吗?”
听不出任何不满的情绪。
荣雨卿却是死死盯着他,“你都知道了?”
看来真的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他,通天手,千里眼,连其他国家的皇室都被他死死拿捏着生死和动静,更别说他周围这么近的地方。
亏她还筹谋一番,觉得能拿捏住沈衔月和他之间的缺点,利用一番。
“以后你想做什么,直接来找我,我身边的人,你不要轻易相信。”
意思就是,除了他谁都别相信。
另一层意思,沈衔月表面答应她,转头就把她卖了,妥妥把她耍了一遭,看她笑话而已。
正常人听到这种事,谁不恼怒?谁不气愤?
但荣雨卿只关心她的那些病人。
“所以,他们,还活着吗?”她只觉得四肢发麻,眼神直直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微表情。
“你并没有治好他们,也不会治这病,不是吗?他们能不能活着,只能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虽然纪晏礼再次露出伪善的悲悯,但荣雨卿这次却并不觉得难看,反而觉得这伪善的怜悯挺耐看的。
她发出笑声,不知道是在笑他破天荒没有杀那些染了疫情的人,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彻底治好他们。
而她知道,现在开始,她必须否定自己会治这疫病。
否则,那些人,包括她,都没有可以活着的理由了。
荣雨卿懂,都懂。
“你放心,我不会治这疫病,也治不好。”最终,她还是先松了口。
不过,她已经有了后面的计划,现在她暂时败了,不代表她之后翻不了盘。
她还留了后手。
程玉昂到朱清镇荣雨卿落脚过的地方时,他们才刚离开没几个时辰。
“他麻了个巴子,又晚了一步。”老六在宅院中走了一圈出来,就开始咒骂起来纪晏礼。
“他堂堂摄政王,拿着那么牛的龙军不明面打,背地里搞这些,累不累啊?丢不丢人啊?”
他们这些武夫最讨厌的就是阴谋算计,之前也都被纪晏礼的表面骗了,直到吃了这么大的亏,才反应过来被坑惨了。
反应过来后,就一直在骂纪晏礼没停下来过。
程玉昂却比从前更加沉默,他不会骂人,但知道老六他们骂纪晏礼,是因为被纪晏礼算计得发火,这只能证明纪晏礼成功伤害到了他们。
反面来看,也证明了,他们和纪晏礼的确存在某种程度的差距。
如果他再聪明点,心思计谋再深沉点,是不是就不会丢了卿卿?
再次,他被更加强烈的愧疚感淹没。
老六看出了程玉昂的落寞,也不再多说什么,没一会儿,外面的探子就来禀报新的情况。
“按照将军的吩咐,我们把周围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还有一事,城防军严督军在外面求见将军。”
督军一听程玉昂到了,就火急火燎赶过来。
“属下拜见将军。”很少有人知道,严督军和程玉昂两人曾是同袍,更是京中好友。
“严昊,你做得很好,知道他在这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我。” 和严昊程玉昂并没有客套,有什么说什么。
“严昊,你小子挺有眼力见,竟然猜出了纪晏礼的身份,还用信鸽把消息传给了老大。”
严昊听了这些却仍笑不起来,面色反而更加严肃。
“有什么直说,在我们面前,还有什么不好说的?”程玉昂心中焦急,只想赶紧得到荣雨卿的消息追过去。
只可惜那行人又分了几路,他现在已经识破了,只等探子识别清楚后再出发,不会随便追过去了。
“哎,有件事我……我…… ”严昊欲言又止,想说不敢说。
“说。”程玉昂冷了声。
严昊这才将疫情从阜丰不小心传过来,还被纪晏礼一行人收留又赶出来的事说了一遍。
“他们仍没好转?”程玉昂只问关键。
其他人却是赶紧捂住口鼻,脸色全都变得很难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有好转,但不多。不过……”
“不过什么?”程玉昂追问,“你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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