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天真人一举一动,皆有搅动风云之势,震荡天地之威,张衍这一次遁空行走,未曾刻意遮掩气机,故而才从溟沧派中出来,立时便引动无数对目光。
距离争夺魔穴不过十余载,许多人不解其意图何在,但有心之辈,观他所去方向,不免若有所思。
张衍在天中行有一刻,远远望见云中大墩虚影,知晓便快要到得少清派山门贯日大岳墩了。
这时大墩之上忽有一道清光闪现出来,在半空之中炸出万点剑光,如星烁银流,随后万数归合,顷刻化聚为一,出来一名约莫四旬有余,谦和内敛的年长道人,正是少清派洞天真人婴春秋。他远远停下,正容执礼道:“张真人有礼了。”
张衍也是收起法相,现了身躯出来,稽首道:“婴真人有礼。”
他话音落下未久,忽生感应,抬首看去,眼角瞥见一道细小光华,如线丝一般划过长空,其上一刻还在千里之外,可眨眼间,已是闪至身前,因过于迅快,倒好似凭空遁出一般。
到了婴春秋身侧,再于原地旋回一转,出来一个矮小老者,白眉白须,手短脚短,身形滚圆,模样逗趣,却是一本正经拱手道:“张殿主有礼。”
婴春秋指了指此老,言道:“张真人,@一@本@读-小说 此是我门中薛岸薛长老,原为中柱洲人氏,此行就由我二人陪同真人前往,以作策应。”
张衍笑着回了一礼。道:“那就有劳两位真人了。”
他此来之前,秦掌门虽已是提先与少清派知会过了,但他也是明白,少清灵机,但大部是由中柱洲而来,他与晏长生在此会面,万一起了争执,那也是少清派不愿见得的,因而遣了两名真人前来,好在万一之时出面劝阻。
三人在天中叙礼之后。就同往中柱洲行去。只是一路过来,途中不免说及当日之事。
婴春秋道:“晏真人往日与我派中一位长老交好,当日自贵派出来,就来中柱寄身。晏真人也是傲气天生。事先曾与那位长老有约言。若是贵派来问,他必即刻离去。”
张衍缓缓点头,这里面具体情形。掌门未曾细说,当日只是略微提了一句。
晏长生与那位少清长老有旧,秦掌门定也是知晓的。婴春秋虽未提及此老名讳,但能冒着与溟沧交恶的风险担下此事,定也不是一般人物。
而在那时,秦掌门初掌宗门,若是贸然要去解决此事,不外两个结果,
一是少清强项回绝,到时讨不回人不说,反还白白丢了脸面;二是少清不做阻拦。但也可以料想到,那必定又将面临一场惨烈厮杀。
而那时的溟沧派,已是经不起此等内耗了,故而最好选择,便是来个不理不睬。
但眼下却又不同,溟沧派在秦掌门手中,不过数百载间,又复得十二洞天声威,又为未来大计,却当来了结此事了。
三人都是洞天修为,便是未曾刻意催动法力,半刻之后,也就过了岁河,到了中柱洲中。
此时见天中有一宫阙,缓缓驰来,其大可比人间洲城,上有成片宫宇,琉璃覆瓦,白玉为阶,载植奇花异草,有百鸟绕树,千层奇光,好似云中仙境。
朝三人所在稍稍靠了一点上来,就有一名头戴进贤冠,束带佩绶,大袖高履的五旬老者在两个侍者相陪之中乘得飞舟至外,恭敬拜下,大声道:“下殿掌府丁隆,恭迎几位上真法驾。”
张衍目光随意一扫,看出此城华而不实,便能到得天中,不过是靠了下方千余艘云舟托负,其上更无什么禁制阵法,哪怕一个化丹弟子到此,也可将之轻易拆了。
薛长老言道:“让张真人见笑了,那是本派一名弟子设在中柱的游殿,是见我等前来,故而过来迎候,不必理会。”
他挥了挥手,那丁掌府也是知趣,恭敬一拜,退了下去。
就在此时,三人皆是生出感应,同时往西北方向望去,就见得一道白气冲上云霄,如柱耸立,尽展浩大威势。
不用多看,三人也知晓是晏长生感应到他们到来,故而放开了自身气机。
张衍微微一笑,袍袖一振,乘起风云,当先往那里行去,婴春秋与薛长老对视一眼,也是随后跟来。
约是过去百息,前方出现一劈山大崖,间中两分,只留一线,上有悬屿一座,不见草木,四下虚气流空,只存于苍茫天地之中。
屿上有一水冲下,直落下方万丈海渊之中,轰隆之声,震传天际,激起涌雾碎晶,一水之势好似天河崩泄,浩瀚壮丽,雄奇激烈。
屿上一座危峰上,正站立着一名襌衣大袖的道人,高貌清奇,却有狂放之姿,一双丹凤眼,眸含精烁之光,任凭颌下长须随风飘拂。
此刻这一方天地中,除此人之外,再无别物,望之凛然生威,神不可侵,志不可夺,身不可移,好似一人独立,万众尽皆俯首。
此人目光如冷剑投来,特地在张衍面上多留片刻,这才道:“难得有客上门,这里仅有粗茶一杯,请恕招待不周了。”
婴春秋把遁法一顿,言道:“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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