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开了二十几小时的车,终于赶在下午三点前来到了位于中蒙的煤场,麦锐宝已经倍感疲劳,他嘱咐好车里另一个司机“结巴”装煤,自己准备到煤场的休息室去眯瞪一觉。
“宝……宝哥,我……我去排队装煤,你赶紧去睡会儿……”结巴断断续续的话还没说完,麦锐宝已经倒头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两个小时,等睁眼时,天已经要黑了。今年中蒙的天特别的冷,十二月下旬已经寒风刺骨,风吹到脸上就好像有刀子在割。
裹好脏兮兮的军大衣,点了根烟,麦锐宝走出休息室,就见结巴正指挥着煤场的铲车给他们的卡车装煤。
“装的还挺快的,我还以为今天装不上了呢。”来到结巴身后,麦锐宝一边吐烟一边说。
“呵呵,我……我给了煤场那老刘一……一百块钱,他把咱们车给带到前边了,要不非得排……排到明儿早上去。”眨了眨贼贼的小眼睛,结巴邀功一般和麦锐宝说道。
麦锐宝给结巴递了根烟过去,他这小弟虽然人品有待商榷,经常干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事,但确实有点小聪明。
“结巴”本名叫麦荣山,和麦锐宝一样,都是河津市蓟县麦家村的人,和麦锐宝挂着堂亲。他们面前这辆正在装煤的东风天龙半挂卡车,是半年前两人一起贷款买的。
麦家村有半分之六十的村民都是搞大车跑运输的,麦锐宝和结巴也没能免俗,几个月前贷款买了辆二手卡车,全国各地的拉货赚钱。这几个月俩人一直在从中蒙往东山倒腾煤。
搞卡车运输绝对是个累人活儿,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能踏实休息,始终在开车、装车、卸车,没有点体力和毅力的人真干不了这种重复性极强的体力活儿。
自从半年前买了车,麦锐宝和结巴就一直在外面跑,天天车里吃车里睡,已经有半年多没回家了。原本麦锐宝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帅小伙,村里的姑娘几乎都暗恋他,但这半年下来,这个曾经的帅小伙因为洗澡少,天天和煤打交道,生生从金城武变成了黑城武,喜欢他的姑娘们怕是都要认不出来他。
虽然很累,但跑大车确实赚钱,这半年麦锐宝和结巴已经把车款的一半赚了回来,再有半年,这辆价值三十多万的天龙卡车就能真正属于他们。
“宝……宝哥,”看着铲车装煤,结巴咗口烟,对麦锐宝道:“我……我刚听老刘说,高速上好像下雾了,封路了。”
“封路?咱们来时还没事呢。现在完全走不了了?”
“好……好像是。”
“倒霉。”
露出丧气的表情,麦锐宝使劲吸口了烟,把烟蒂扔到地上,用军用皮鞋把烟头碾碎了。
朝远处望去,渐渐发黑的天空中确实灰蒙蒙的,一层淡淡的灰雾笼罩着大地,但这种薄雾还到不了封路的地步,麦锐宝在心里暗骂了高速路警几句,他们这样以运输为生的人,最烦的就是高速封路,车动不了,他们就赚不到钱。
“咱们跟东山老李说的,三……三天给他拉过去,估……估计够呛了。”结巴郁闷的说道。
“来时已经堵了一天,今天要是再封路走不了,就肯定拉不到了。”麦锐宝合计了一下,又问结巴:“国道封了吗?”
“国道肯定没封啊。”看了看渐黑的天色,结巴怀疑的问麦锐宝:“咱……咱走国道吗?夜里走……走国道可不安全。”
麦锐宝明白结巴的担忧,在中蒙这地界儿,晚上走国道非常危险,甚至可以说是“九死一生”,这种危险倒不是说国道的路有多不好走,容易出事故,而是中蒙的公路劫匪非常多,专门劫拉煤的卡车,几乎每辆晚上走国道的卡车都不能幸免。
在搞大车前,麦锐宝和结巴总听他们村里跑中蒙的人讲,晚上绝对不能在中蒙走国道,那路上全是成群劫盗的,没有几千块钱过路费根本别想过去。曾经有一次,他们村里一个火力壮的小伙子着急回家,赶上夜里高速封路就下了国道,结果遇上了劫匪,管他要三千块过路费,他不给,还和劫匪打起来了,最后被人捅了两刀,车被砸了,损失极大。
来中蒙的卡车司机除非是特别着急,否则就算在高速上堵着,也不愿意冒险下国道。
“宝……宝哥,要不咱……咱就走国道吧,妈了个巴子的!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有人敢……敢劫咱们,咱们就和……和他们玩命!”
作为麦家村有名的滚刀肉,结巴从小就爱打架,他的结巴不是天生的,是上初中时让人打坏了脑子,神经受损了,才落下结巴的毛病。
麦锐宝点点头,道:“老李给咱这么高的运费,就是着急要一车煤应急,咱们既然应下人家了,就必须做到,不能误了人家的生意。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说到做到。”
“误……误不误老李的事我不管,之……之前已经堵了一天,少赚一天钱,今晚再……再堵,咱们又要损失好几百块!”
啐了一口,结巴露出小人物惯有的贪婪,骂道:“好……好几百块,都够咱逛……逛尼玛多少次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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