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跟你说那些心里话吗?不是因为我想到要杀了你——
而是...我说过我自许为胜者,有过心惊胆战,有过夹缝求生,有过左右逢源,更有过那般大的功绩,但!老子绝不能容忍自己这般...无能...思来想去,动来动去,却都是一场空........”
“我也说过,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强烈到我在松了那一口气时,就涌出了一股怒意,可一切又都是归于自己,我就是捉不到他们啊....哈!天知道老子会被逼成这种人...天知道........”
“噗!噗!噗!”
他一刀一刀的捅着身前的士子,刀刃填满了其血肉的瞬间,鲜血被逼溅在脸上,滚烫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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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
索尼回头最后望了一眼这方巍峨的皇城。
他其实很少来这一方殿宇,甚至都很少进皇极殿之后的宫闱,因为在他眼中,这里始终带着明廷的影子,这并不是隔阂与嫌弃,而是每当他看到这些人间极近尊容华贵的东西时,总会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
真要比起来,他其实更喜欢在外城昭陵的那间小屋,里面有书,有笔,有少年时打猎的弓箭与佩刀,闲暇时,还能搬出椅子坐在屋外,眺望北方广阔无垠的平原,心里想着这是他的功业,也是他毕生耗尽心血所要得到的东西。
他今年四十七岁,活了大半辈子,在这世间所需求也就是这几样东西了。
而相反过来,他讨厌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包括这座占了京城大半部分的皇宫,几千几万人像是木偶般把它托起来,一层一层的台阶不断被拔高,直至到最高的那把龙椅上。
孤身从午门走出来,看不到天.......
北城深宅大院中。
陈名夏写下了一幅好字,挂在书房中等着晾干,然后坐回主位上,看着面前客座,自己的儿子曾在哪里坐着。
这是顺治五年,也是他自明朝覆亡后重回京城的第三年,在这冬季的某一天,他从未想过有些感觉已如利剑一般朝心口刺过来........
南城摄政王府。
东莪从炽热的火光中抬起头脸,看着手中那份帛书愣愣出神,窗外,严寒愈重,树枝上已是光秃秃一片,玉璧上映照着雪白。
罢了,其实有时候在闺中总想想一些人,一年四季这么快,春夏轮替的,又是该是新的一年了.........
东城庭院。
宁完我一把将酒壶丢去了雪地里,头靠在柱子上,身后案上的奏疏与纸张依旧纷飞着。
半醉半醒间,他摆动着逐渐麻木的身体,走了几步便仰倒在雪中,天上夜幕愈发黑暗,无尽的大雪正从那里落下........
西城末端府邸。
穿着冬装的蒙古女子牵上自己的几个孩子走了进去,这里依然挂着白布,大堂上范五郎的棺椁正摆在那。
“范文程.......”
她看着这些,泪水终模糊了眼眶,大呼着丈夫的名字,可只走了几步,见丈夫正坐在大堂上,头低垂着........
豫亲王府养心阁。
多铎恍惚看向了那片冻结的莲池,他知道已经下了很多日的雪了,但眼前依旧是血红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想要抬手,可身体已上不断传来了疼痛,最终颓然的又放了下去........
而京城外南海子那片树林中,终有一声叹息传来。
苏克萨哈终于丢掉了弯刀,站起身来,最后看了一眼。
眼前依旧是令人心神荡漾的场景。
“真的...你要怪就只能怪这个世道,谁都想好好活着...谁也不想这么了事...如果有机会,我不愿再待在这里了,可终如你一样,逃不出去.........”
只此一刹那,溃败与萎靡袭来,他感觉精气神与身体的全部都在消散。
不能再看了,也不能再待在这里了。
他抬头仰望着天际,只见京城上天云舒展,滚动,向着南面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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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场景都向着最高的那座皇城汇集而来。
福临踏出了乾清宫,俯视着这片巨大的,辉煌的城池,这是属于他的一切,从入关以来,每次看到这些都让他感到壮美与巍峨,所有人为此都在告诉他,要一统河山,要成为万世之君,他的念头也在愈发坚定,愈发狠厉........
可他从中依旧是有些道不明的感觉,这本该是他的?还是一直是属于某些人的?
小皇帝伸出手来,似要抓住这一切,往事迷乱,前路白茫,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终会跨过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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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场景也都于石景山下被远远甩去。
一匹骏马载着两人冲出了夜色。
穿着道袍的少年扯着缰绳,奔向了一条南面山村的小径。
手中只有微光泛起,前行的路途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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