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下了擂台,朝洛锦之这边走来,洛锦之抬眼凝视着他,但话到嘴边却是轻声道:“辛苦了。”
“阁下剑术实在超群,”一人拍着手掌走了过来,是震山枪李瑞杰,他拱手作揖,满眼都是赞叹,“在下梁夫人座下大弟子李瑞杰,不才在江湖上有个震山枪的名头,师父办擂,在下不好上台,可否擂台下一比?”
李瑞杰是出了名的好武如命,难得见到他也想要挑战的人,洛锦之起身站在了贺玄身前,拱手道:“李兄,许久不见。”
李瑞杰惊喜的一拍洛锦之的肩膀,“你小子怎么在这里?也不让人告诉我。”
洛锦之淡笑一下,递了个眼神给邱泽南示意他带贺玄先离开这里,邱泽南也是心领神会的将人赶紧带走。
他跟李瑞杰早在四年前相识,那时洛锦之还在到处搜寻渊崖旧人的消息,刚在舒州围起庄子,李瑞杰修行从舒州而过,遇上土匪截道,那土匪没能把李瑞杰怎么样,但却顺手掳走了他身边的一个女孩,为了救人,阴差阳错的和洛锦之碰上了,两人联手毁了土匪的寨子,李瑞杰也将女孩托付给了洛锦之的庄子。
李瑞杰眯起眼睛来猜测道:“你不会也想和我师父共进晚宴吧?”
洛锦之赶紧连连摆手,“我没那个胆子,我朋友也是个武痴,听到擂台就想上,所以我就陪着他来了。”
“武痴?那个身手很好的黑衣剑客?”李瑞杰又提起了贺玄,洛锦之也只能点了点头。
一听如此李瑞杰更开心了,这比武不更名正言顺了,“你早说他是你朋友啊,让他和我比过,刚才看他揍人我心里都犯痒痒,不跟他比一扬我始终有憾。”
洛锦之也只能敷衍着回答他,好容易把李瑞杰打发了,这才回到两人身边,解释道:“他看见武功高强的人就这样,总想着和你比一扬。”
贺玄毫不在意的擦着手上的剑,没有给他回应,这些事在他眼里没有任何意义,他满心里想的都是在晚宴上如何挟持梁夫人问出月肆下落。
“你今晚应该就要动手了吧?”洛锦之落座与他身边,央求道:“可否不要伤及李瑞杰,他并非恶人。”
贺玄擦剑的手一顿,冷眼看了过来,“他师父是梁夫人,你敢担保他与血刀门毫无关系?”
“我敢担保。”
贺玄眼底微动,低眉看着手上的剑,剑已经被他擦得光亮照出了他迟疑的神情,他的眼神又变回了阴冷,“如果他妨碍了我,我一样会杀了他。”说罢,便掠过他而去。
洛锦之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嘟囔道:“这应该算是答应了吧。”
……
晚宴之上,洛锦之作为李瑞杰旧友也被邀请,虽说是宴,但也就五人,在云霄山庄的一处露台上摆宴。
“这位少侠,年纪如此轻却武艺非凡,今日擂上无人匹敌。”梁夫人坐在主座上,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举起酒杯来相敬。
贺玄捻起酒杯,却只是端详了一番,随后冷冷出声道:“血刀门还是这么喜欢用这招。”
洛锦之刚想端酒杯的手一滞,没想到贺玄会如此直白,反看梁夫人却还在装傻,“少侠说什么?”
寒光一闪,剑却在离梁夫人咫尺之时被一杆银枪拦下,李瑞杰猛力挑开他,将梁夫人护在身后,高声质问道:“阁下别以为武功高强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云霄山庄,谁敢对我师父无礼?!”
贺玄一脸不屑的冷笑一声,还想出剑,手腕却被洛锦之抓住,面对李瑞杰,他还是不想对他动手,若能说服他是最好,“李兄是信得过我的,我已经查到梁夫人与血刀门纠葛颇深,李兄你也知道血刀门做了多少腌臜事。”
李瑞杰拄枪的手一晃,看向梁夫人的眼神多了几分恐惧,“师父,他说的可是真的?”
梁夫人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端起酒杯来,笑道:“徒儿,你是信外人,还是信为师?”
李瑞杰紧握手中银枪,坚定道:“信师父。”
突然一转飞轮向贺玄袭来,贺玄挥剑将那飞轮挑开,看着那飞轮来的方向,正是那个面具怪人,“薛成峰,大火没能烧死你,还敢在我面前出现?”
那面具怪人伸手摘下了面具,露出了面目全非的脸,李瑞杰一怔,“师弟,你的脸……”
当日在灵芝岛上,大火已经吞没了可以出去的路,红蛛草燃起的黑烟也蒙蔽了视线,怎么看都是个死局,但脚下湿润的血土让他找到了一丝生机,他将全身埋入血土之中,待到大火燃尽,总算保下了一条命来,但这滔天火焰难免在他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
“若不是你这畜生!我怎会如此!”薛成峰紧握着拳头大声喊叫,随后又撺掇李瑞杰道:“师兄,就是这个黑袍的剑客,毁我至此!断不可放过他!”
李瑞杰眼里蔓起血丝,立刻提枪袭来,“竟敢伤我师弟!饶不了你!”
贺玄出剑抵挡,但到底不是游龙剑,硬度不济,挡了几下上面就出现了细小的纹隙,他手腕一翻剑锋擦着李瑞杰的脸庞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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