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楼着女子说:“我们走。”
她似乎被我吓到,又像出于本能,如同受惊的小猫般蜷缩在我怀中,懵懵懂懂地上了车。
直到车子驶离现场,她才羞红着脸说:“这……这也太疯狂了,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
“我叫陈满,人称卷山龙。"我早已习惯以卷山龙自居,此刻便顺口报出了这个名号。
“卷山龙不就是匪盗?"女孩话音刚落,立刻意识到自己说岔了:“哎呀,对不起,我记混了。”
“没记错,卷山龙确实是土匪的一员,但土匪之中也可能藏有术士哦。“我心里纳闷,这姑娘怎会
一眼识破我是卷山龙呢?
要知道,对东北土匪不甚了解的人,顶多知晓其有“四梁八柱"之说,却不知晓这“四梁八柱"究
竟如何称呼。见她默不作声,我便主动解释:“别紧张,如今已无土匪之说,我不过是位术士罢了。”
“不不,我并无惊慌。"她连忙澄清,“我是陆依涵,教历史的,最近正研究东北土匪,能否请您
谈谈当时的四梁八柱'呢?"
我巧妙转移话题:“依我看,你现在该关注的并非'四梁八柱,而是'七月初八!"
陆依涵惊讶:“您怎么知道'七月初八的事?”
我直言道:“我注意到你身后有人跟随,那人影尚未清晰,估摸还需几日方能完全显现,我掐指一
算,正是七月初八。”
鬼魂现形需满足特定条件,或是阴气足够浓郁,或是受某种磁场影响。陆依涵身后确有鬼魂,且不
止一只。
有趣的是,其中两只鬼魂正将自己的阴气输送给另一只,照此汇聚速度,约莫三天后,那鬼魂便可
现形。我猜测,三天后或许是个特殊日子,否则他们不必急于现身。
陆依涵声音颤抖:“您说的那人长什么样?"”
我描述道:“共三人,年纪与你相仿,其中一位身着……"
我详尽描绘了三人的特征,陆依涵面色瞬间煞白:“我不认识他们,为何找我?他们之前就找过
我。”
我严肃追问:“他们在哪里找的你?”
陆依涵回溯道:“初次遇见是在大学宿舍,那宿舍位置偏僻。某晚,室友突然哭着说,她起夜时看
到我床边坐着一人。”
“那人身穿旧式中山装,坐在我床上,手伸向我脸庞。她说,那中山装像极了寿衣,尤其是那长长
的袖子,几乎遮住半个手掌。她说,她看见了死人。”
在东北,寿衣款式无非几种,常见的是马褂配瓜皮帽或中山装配礼帽。若夜深人静时,遇到身穿中
山装、头戴礼帽、衣裳宽大不合身之人,那必定是身着寿衣的亡魂,且多半是意外身亡,因家人未能及
时为其量体裁衣,只能找件相近尺寸的寿衣草草入殓,自然不合身。
陆依涵接着说:“当时我也吓得不轻,宿舍偏远,仅我们两人居住。那一夜,我们挤在同一张床上
熬到天明,然后迅速搬离。此后,我们还特地去庙里烧香祈福,一年内倒也平安无事。直至第二年的七
月初八……"
她继续道:“第二年,我亲自见到了那个人。那晚在教师宿舍,我看见床边站有一陌生男子,手伸
向我脸庞,衣袖几乎遮住整只手。我感觉好像在哪见过他,却又无法辨认。他触摸我脸时,我浑身僵
硬,只能瞪大眼睛。他察觉到我害怕,后退几步,径直穿过房门离去。待他消失,我才惊叫出声。室友
们都说我在做梦,还送了我护身符。没错,那天正是七月初八!”
陆依涵满面惊恐地看向我:“您知道他是谁吗?”
我一边踩下油门,一边回答:“知道,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们!”
她望向车窗外,失声尖叫:“您带我来墓地做什么?"
“来找人。"我牵着她走向一座墓碑:“墓中之人,你应该认识吧?”
“认识,是我的同学。"陆依涵望着两侧墓碑续道,“他们十年前意外去世,我们读书时关系极
好,他们走后,我常来祭奠。”
我立于墓碑前,缓缓道:“找你的,正是你昔日同窗。”
“不可能!!"她惊呼,“如果是他们,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我淡定回应:“十年过去,你已长大,他们亦然。故而你觉得他们似曾相识,却又无法确认身份。
想当年,你们曾有个未竟之约吧?”
陆依涵点点头:“对,我们约定在联欢会上合唱《踏浪》,后来却变成我独自演唱。“我指着石
碑,对陆依涵说:“他们只是想履行那个承诺,来,伸出手,我们一起唱首《踏浪》。"
陆依涵脸色瞬间煞白,她只是个普通人,要她去牵鬼魂的手,哪怕那是旧识,她也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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