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道:“真是麻烦!收拾收拾,明儿个我
带你出去串串门。”
次日清晨,爷爷便领着我出了门。路上,我仍忍不住追问:“爷爷,您真是守山犬吗?"
爷爷淡淡回应:“算是吧!这些事,你不必问,我也不打算告诉你。等我哪天两眼一闭,那些事自
然随我而去,你最好别瞎掺和。"
爷爷神情严肃,我吓得不敢再多问。但没过多久,好奇心又驱使我开口:“爷爷,千狐坟里真的埋
着一千只狐狸吗?"
“胡扯!坟里哪来的狐狸!千狐坟里的东西,比狐狸可邪乎多了……"爷爷一不留神说漏了嘴,旋
即沉默不语。
无论我如何追问,他始终守口如瓶,我只得将满腹好奇强行压下。
爷爷陪我在外游荡了半月有余,连作业都没催我做,直到临近开学才返家。
刚到村口,便见路口处插满了招魂幡,我粗略一扫,少说也有十几面。其中一面招魂幡上赫然写着
于德本的名字。
向村里人一打听,原来刘董趁我们离村之际,率人上山奠基,扬言要在千狐坟上建座庙。
起初,那庙修建得还算顺利,谁知后来,刘董及其带来的十余人竟全部死在了千狐坟。
我忙打断陈三木:“那些人是怎么死的?”
陈三木答道:“据说,他们整齐划一地横卧在千狐坟前,仿佛被人精心摆放一般,同时断了气。警
方勘查现场,未能发现任何可疑之处,尸检结果均显示为自然死亡。”
“刘董一行人中,唯一幸存的就是当初对我爷行礼的那个老者。据说,自打刘董动工,他就逃之天
天。直至刘董等人遭遇不幸,他才回来料理后事。”
我清晰记得,那老者正是在我和爷爷回村当晚,主持送葬队伍出村。似乎在刻意等待我们归来,才
敢将棺椁送出。
那一夜,送葬队伍吹奏着唢呐,在我家周围一圈接一圈地绕行,始终不肯离去。按乡俗,棺椁不能
走回头路,否则亡魂便会循原路返回家中。那晚,送葬队伍在我家门外至少绕了三圈。
爷爷被扰得颇为烦躁,走到窗前,冲外面吼道:“往东走!别像头拉磨的驴似的,总在我家门口晃
荡!"
我透过窗户看到,那老者在外对我爷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引领送葬队伍离去。
我至今还记得,那晚爷爷在窗前伫立良久。自那以后不久,他便执意将我送回自家。我在家过得极
不适应,总想回到爷爷身边。
爷爷坚决不允,我闹腾了一个多月,他才勉强同意让我回去。自那以后,他又频繁地送我回家,似
乎有意让我习惯与父母共处的生活。
爷爷这般反反复复,持续了两年之久,直到我十岁时,终于正式将我送回城里居住。
陈三木至此停下叙述,感慨道:“若非你提起,我倒没觉察此事有何异常。我爷本就是半个术士,
这类事情他也曾对我讲述过,我并未觉得有何特别。”
我不禁接口道:“守山犬,可不止是半个术士那么简单。"
据我爷所述,守山犬的身份实则源于官府。尽管朝廷崇尚儒学,官员们表面遵循"子不语怪力乱
神"的原则,鲜有公开谈及术道之事,但这并不意味着私下无人信仰,更不意味着官府内部没有术士的
存在。狗官术士,捕快一脉,专治东北黑帮。那些黑帮中的大佬们,哪个不怕碰上这狗官术士?这就像
世间万物,总有相互制约之理。一旦某个角落冒出些超乎常人理解的玩意儿,老天爷总会悄悄安排个克
星在附近,好维持这世界的平衡。这狗官术士,便是黑帮们的天生克星。
狗官术士与镇山候,太平年间联手镇住了东北的黑帮祸患。待到乱世来临,这对组合消失无踪,黑
帮势力便趁机震动江湖,兴风作浪。
我爷这辈子都没亲眼见过的狗官术士,偏偏让我给撞上了。
我正低头琢磨事儿呢,风至若突然开了口::“陈满,你说那纠缠陈三木的张雅婷,会不会是从千狐
坟冒出来的?”
“有这可能。“我顺着风至若的思路接着说,“陈老爷子非要在千狐坟旁盖房,摆明了有看护之
意。再看张雅婷找上陈三木,倒真有几分报仇的架势。”
说到这儿,我话锋一转:“不过,这里有几处讲不通。”
“第一,陈老爷子既然能镇住千狐坟,必有降妖除魔的手段。为何对陈三木的生死劫难无计可施,
非得求张老实帮忙?"
“第二,陈老爷子在刘董修庙前后的表现,简直判若两人。这不合常理啊!陈三木出事离他离开千
狐坟才十来年,顶尖高手的性情能变化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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