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靠着给五城兵马司指挥大人当了一辈子的马夫的面子,走后门儿进了五城兵马司,补了一个街头巡弋的差事,这街头巡弋,大致跟后世的巡警有些像,只不过这会儿可没有电瓶车,没有遮阳伞,没有大衣,什么都没有,就两条腿!无论春夏秋冬,无论外头有多冷有多热,都得迈着两条腿儿在负责巡逻的区域内四处走动,偏偏北京城这天气,夏天热死。冬天冻死,唯一比较惬意的秋冬时节,却每每还都是大风肆虐,沙尘滚滚。让人走在大街上都得捂鼻子!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过年的时候歇三天。
其实锦衣卫也有巡街的,只不过五成兵马司跟人家比,可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锦衣卫那何等煊赫的权势啊?那些巡街的锦衣缇骑们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白吃白拿多了,那些店老板一个敢吭声儿的都没有。谁也不敢得罪这些大爷!可是五城兵马司的巡弋呢?你要是敢进去那些酒楼饭庄,就等着吃大白眼儿吧!你不给钱?想吃霸王餐?把你一顿好打再送到顺天府吃官司!
五城兵马司算个鸟儿蛋?
万年孙万大人今年都四十八了,在五城兵马司这个衙门呆了足足三十多年了,在这样的环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性格中自然是有着极为谦卑小心的一面,谁也不敢得罪,见了谁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当然,若是他对你知根知底儿的平头老百姓。就得感受一下万大人的威严气度了。
后来当了官儿,一步步爬上来,这性格也没改变。他在这西直门当了五年的守门官儿了,却是没出过一桩差错,靠得就是这一股子孙子劲儿!谁也不得罪,见谁笑着脸,背黑锅的事儿一概不干,任是谁人都挑不出什么错儿来!
也因此的了这个万年孙的雅号。
万年孙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惹事儿,他趿拉着棉鞋,急急的从城门楼里出来,招呼道:“快些,快些。照照,给下头照照!”
旁边应了一声,一盏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大灯笼便是垂了下去,借着这灯光往下头一瞧,万年孙大人就在城门上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来的人一共有的七八个,其中竟赫然有一位上二十六卫中羽林前卫的千户——拱卫京师的上二十六卫。各自的铠甲战袍都是不一样,都带着一点儿自己的特点,这一点,倒是和西方颇为的想象。而作为老北京的地头蛇,万年孙对于京城中这些事儿了如指掌,眉眼儿通透,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这还不算什么,让他更加惊骇的是,在这些人中,竟然还有一个穿着飞鱼服的锦衣百户!正一辆冷峻的瞧着自己!
这个组合,可就有点儿可怕了。
他在这儿身上冷汗都冒出来了,不过他麾下的那些小头目和士卒们还西懵懵懂懂的有些不太明白,不少人正翘着脚趴在城垛女墙上往下瞧热闹,箭楼里走出来十几个床子弩手和箭手们,哈欠连天,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谁都没把下面的人当回事儿,大伙儿心里想的也明白,反正咱们的职责乃是守门儿,只要是把门儿守好了,那就没一点儿错处,无论何事,这门儿是不能开的,爱咋咋地,管他娘的来的是谁!
万年春已经预感到了似乎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了,不过他终究是个担不得责任的,想了想,硬着头皮,大着胆子朝下面喊道:“这位爷,不是小的不开门儿,着实是上面有号令,不到点儿,这门儿,可开不得!小的给爷磕头了,您给条活路,这事儿,小的主不了啊!”
话音未落,下面那大胡子千户已经是破口大骂:“放你娘的狗屁,少跟老子在这儿扯淡,事关西北战局,老子这儿有天大的干系,你有几个脑袋够砍得?赶紧开门儿,若不然摘了你的狗头!”
“西北战局?”
城头上顿时起了一阵骚乱,大伙儿暗自寻思,看这帮人这般心急火燎的,难不成是西北又是一场大败?
万年春也是额头冒汗,心里一阵哆嗦,难以做决断,这时候,那人后面的锦衣百户冷幽幽的加了一句:“若是有什么事儿,我担着,你放心就是。”
万年春要的就是这句话,赶紧干笑一声:“瞧您说的,这般大事,小的能不放行?”
说着便是回身,跳着脚朝着身后的那些士卒骂道:“快,快开城门啊!没长眼的东西,没见大人们还在下面等着么?”
士卒们心中暗骂,手上却是利索,赶紧下了城墙,去到门洞里面,把那大门打开。
门刚开了三尺宽的一条缝儿,那大胡子千户便是纵马向前,战马狂冲起来。从这缝隙里面冲过来,幸亏前面那几个躲得快,要不然真让这般巨大的战马给一撞,是得出人命的!
开门的士卒们都是心里破口大骂。嘴上却是一个屁都不敢放,外面的那些骑士鱼贯而入,他们又是赶紧把门关上。
那大胡子千户瞧着万年春,冷笑一声骂道:“果然是五城兵马司出来的孙子,没卵蛋的东西!呸!”
一口浓痰吐在地上,扬长而去。
万年春目送着这些骑士消失在远处,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瞬间收敛。低低骂道:“操*你*娘,羽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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