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杨学忠精神一振,眼中闪过一抹贪婪。
“如何不能?”汪师爷自矜的点点头,大冬天却是拿着一把折扇,此时刷的一下展开,扇了两下,顿时有一种诸葛孔明附体的感觉,成竹在胸道:“待得这批银子妥善了,在下便携带着银款,亲自去往那京城走一趟。上下活动,打通门路,定然要为大人鼎力!”
他扇子扇的凉风儿让杨学忠浑身一哆嗦,打了个喷嚏,汪师爷见状赶紧讪讪的收了回去,道:“不过东翁,却有两桩事乃是要紧的。”
杨学忠赶紧问道:“请讲。”
“其一,乃是官!”汪师爷捻着胡须道:“大人这一次,刮得未免狠了些,而且都是直接派军兵下去搜刮,下面那些地面卫所的文官儿们都没捞到什么好处,怕是得有些怨言啊!大人您可有把握他们不捅出去?”
原来去年九月多,阿敏率领大军从镇远府下逃窜入辽北将军辖地,扫平嘉河卫,嘉河卫镇守指挥使,千户,县令等等,尽数逃窜,丢尽了颜面。正德得到消息,龙颜大怒,下诏锦衣卫拿人,将那些逃窜的文武官员尽数下了诏狱,又着锦衣卫斥责杨学忠。
过去那一年,杨学忠当真是焦头烂额,又得应付阿敏的女真人,又得对付上差,前前后后花了三四十万的银两才把这事儿摆平遮掩下去。这年头儿,有钱的永远是商人而不是当官儿,像是连子宁这等亦官亦商的,当真是太少了,杨学忠只靠搜刮百姓,克扣军饷,虽然横征暴敛,但是身价可是比不得连子宁这等大财阀,因此三四十万两银子下面,已经是很要了老命了,心疼的了不得。
上头的钦差一走,立刻便是把自己的直属部队派下去,每个千户百户都分派了任务,下乡去搜刮,若是完不成任务的,难免到时候要吃排头。之所以直接派人去,便是生怕下面的官儿层层盘剥,最后落在自己手里的打了折扣。
“这个。”杨学忠沉吟片刻:“这些年来,本官虽说吃大头,可总也漏些汤汤水水的给他们,大伙儿都是上下其手,哪有不捞的?说白了,就是一条绳儿上的蚂蚱,捅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他毕竟乃是辽北将军辖地的最高军事长官,虽说不管行政,但是也有节制之权,这辽北将军辖地,早就是让他经营的铁板一块,营造了一个巨大的贪×腐之网。而那些刚正清廉的,要么是个拉下水,要么就是挤走了。
他想了想,很断定道:“他们定然不敢动,哎,大不了本官到时候允他们些好处便是了。”
“嗯,如此便甚好。”汪师爷点了点头,道:“第二,乃是兵。”
“阿敏盘踞嘉河卫那么久了,东翁您也得有所行动,有所斩杀才是,在下若是带着您的一笔赫赫战功,几百个女真鞑子的脑袋去往京师,说话的时候,腰杆子也好硬一些。”
“这个?”杨学忠顿时是麻爪儿了,他欺负起百姓来那是如狼似虎,可是一想对付女真人,当真是视对方如虎狼一般。
不过转念却是心中一动,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这个么,却也不难,老林子里头的野女真抓几个来杀了,至于剩下的么……”
辽北将军辖地,脱伦卫地面。
徐家集。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子,不过是三五十户人家而已,不多的土坯房孤单的矗立在这片地面上。
不过这里的位置是很不错的,南边隔着一片茂密的林子不过一里处就是浩荡的松花江,不过此时已经冰封,东北不远处则是一个极大的海子,虽然已经结冰了,但是还是能看到上面有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冰窟窿,显然是百姓用来捕鱼的所在。村子的西边儿和北边儿是一片片垦好的良田,面积很是不小,万余亩定然是有的。在北边,则是一片绵延的小山,像是臂膀一样把这里给环绕包围住了,让人生出一种很是安全的感觉。
四十年前,确切的说,是三十四年前,还没有这个村子。
正德二十年,朝廷从江浙移民填实东北,几十户人家被迁到了这里,开垦田地,织网捕鱼,扎下根来。因着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姓徐的,所以才定下了这个名字——徐家集。
这会儿天色已经晚了,大致是晚上的九点多钟,对于曰出而作曰入而息的老百姓们来说,这个点儿早就已经上了床并且做完了造小人儿的运动,沉沉的进入梦乡了。尤其是东北之地,白天短,这年头儿灯油又这么贵。
但是徐家集却是灯火通明,几乎所有的人家都是亮着灯,点着火把,村里内外,人来人往,不断有人趁着夜色进入村子,又是不少人趁着夜色偷偷摸摸的离开。他们之中很有不少人都是一身黑衣,骑着骏马,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是携带有利器。
这等打扮身份,着实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小村子里面。
而村子里面的不少人家,甚至是都摆了宴席,一阵阵酒菜的香味儿飘来,其中还夹杂着吆五喝六,吵闹笑骂声。
在村子南头儿,一个看似普通的庄户人家的宅院附近,周围却是防卫森严,足足有四五十个穿着黑衣的壮棒汉子在四周巡逻着,他们一个个脚步轻盈,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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