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祭拜死去的邵淼淼,冒着风雪爬上寺庙。
拖着冻僵的疲惫身躯,我迈步走进大殿,刚跪到邵淼淼的牌位前,一道突兀的嗓音打断了我的叩拜。
“念念,是你吗?”
喊我名字的女人叫云黎。
我永远忘不掉她的存在,这个女人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我们不熟。”我道。
因为有她在,我最不想见到的邵征也会出现。
离开的这四年,我真不稀得再回北城,要不是因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
云黎转动着轮椅面朝着我,她坐在轮椅上和跪在蒲团上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是高高在上的邵家少夫人,我是那条无人怜悯的丧家犬。
“念念,你出国去读书,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你花了心思保养的长发呢!要是征哥看到你这副落魄的模样,他会心疼的。”云黎说话时抬手抹着眼尾。
我有今天全拜她所赐。
我已经是邵征的前妻,她一个现任哪会看我顺眼?
邵征不在,她演戏不累吗?
我懒得搭理云黎的聒噪,从破旧的帆布袋里掏出一串白色纸花供奉在邵淼淼的牌位前。
这已经是我四年来唯一能够献给邵淼淼的最值钱的东西。
现在的我,除了这条烂命,一无所有。
“拿走你的臭东西,别玷污我妹妹纯洁无瑕的灵魂。”
一只遒劲有力的大手一巴掌拍飞了我亲手折的白纸花。
漂亮的纸花破损成两段,飘飘摇摇地在我眼前坠落。
这场景,我想到了四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邵征把钢笔戳进我手掌心,也要按着我签下离婚协议书。
当时,离婚协议也像这串白纸花的命运一样被他丢在我面前。
我没抬头,曾经的我有多爱邵征,现在的我就有多恨他。
连看他一眼,我都嫌生理不适,恶心至极。
我弯腰去捡白纸花,吹去上面的灰尘,重新放到牌位前。
也许是我的沉默彻底惹怒了邵征,这次他掏出打火机,把白纸花点燃后丢到盆里。
“你带来的这些脏东西别弄脏了我妹妹的轮回路,司念,你一如从前让人讨厌,作呕。”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在我没回神时衣领被冰冷的大手揪住,“读书读傻了,从前你不是能说会道吗?哄得奶奶逼我娶你,只要别的女人看我一眼,你就把人家打进医院……”
我放空了双眼,像游魂一样被邵征扯着衣领,“谁年轻时没爱过人渣,现在我懂事了,也不爱了。”
不知道是我说的哪个词激怒了这个阴晴不定的浑蛋,他把我甩出了几米远。
我穿在脚上的塑料拖鞋,有一只掉在他擦得锃亮的皮鞋旁边,那只拖鞋就像我飘摇的命运,不知道何去何从。
我从地上起来,双手抱头蹲在墙角,“崇法、尚德、敬业、和谐……”
“征哥,你看念念手臂上有针孔,她在国外是不是没学好?难怪,她穿得单薄脚上还穿着几块钱一双的塑料拖鞋。”
云黎拉扯着邵征的手臂,让他仔细观察。
他们在说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见了,只有这样蹲着喊熟悉的口号才能让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微薄的存在,以及渺小的价值。
突然,一只拖鞋砸在我的后背。
“偷走奶奶的钱,你就是逃去国外吸粉丧志吗?”邵征再次揪住我的衣领,这次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孔逼近了我面前,“你真没良心,淼淼死了,奶奶还在帮你。可你,竟用这副鬼样子回来?司念,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没救了。”
我轻轻地推开邵征的手臂,他似乎没料到我会变得出奇冷静。
“有针孔就一定是吸粉吗?”我赤着脚踩着冰冷的水泥地,再冷也没有心冷,“邵征,过去的四年我已经还了你们邵家对我的养育之恩。反过来,你还欠我一条命。”
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瞳恶狠狠地瞪着我,似乎要把我看穿。
还没来得及说话,助理跑进了佛殿,走近他身旁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转身推着云黎的轮椅匆忙离开。
常旭经过我身旁,用极其复杂的目光打量着我,我知道他,曾经我爱邵征最疯狂的时候。只要他不愿意接电话,就会对这位助理进行24小时的电话追击,直到邵征的手机联系我才肯作罢。
“司小姐。”常旭喊我。
我木然地往前走,捡起另一只塑料拖鞋穿上,背对着他,“我已经不是邵征的妻子,邵家的养女。常旭,我有名字,我叫司念。”
常旭什么时候走出佛殿的,我没注意。
外面的风雪更大了,我跪在空无一人的佛殿,抬头望着庄严佛像。
“佛啊!信女愿用这条命去换那个人的消息,求求佛给信女一条指引,信女叩谢了。”
我对着佛像,脑袋在地上重重磕了三下。
走出佛殿,我拎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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