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门忽然被拉开,尉迟昀靖下意识抬眸看向门口,看到程韶梵与谭宗勇一前一后走进来,他微微颔首。
随行的警员在谭宗勇的示意下打开了尉迟昀靖的手铐。
程韶梵脸上挂着严肃的表情,把手中的热茶放到他面前。
尉迟昀靖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立刻端正坐好,双手接过茶杯,低声说:“谢谢。”
谭宗勇拉过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五官眉眼与通缉令上的尉迟昀朗犹如一人,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10年了,找你找得可辛苦了。”
尉迟昀靖置若罔闻,只低头活动手腕,不回应。
谭宗勇毫不客气地“啪”一下打开他的手,屈起右手食指用力敲响审讯椅扶手间的那块档板,黑着脸提醒:“不管你是尉迟昀靖还是尉迟昀朗,最好坦白,别想着耍什么花招,所有进来这里的人耍花招等待他们的都是法律的严惩。”
这话显然吓唬不了坚如磐石的尉迟昀靖,他想回怼,念及这里是公安局,言多必失,最终吃亏的还是自己。他要等俞晏过来,为他做辩护人。
程韶梵拉了椅子在尉迟昀靖正前方坐下,双手随意地放在桌上,眼中闪烁着光芒,好整以暇地等他坦白从宽时,语气平稳:“自投罗网的,你是第一个。”
尉迟昀靖心情顿然复杂,他不知道想起了以前程韶梵经常认错他的往事,眼神深邃地注视他,勾唇一笑:“没有犯罪,何来自投罗网一说。”
程韶梵目光灼灼地定格在尉迟昀靖脸上,像是要从他细微的神情变化中寻到什么蛛丝马迹,平和温声说:“看你春风满面的样子,看来这些年过得还不错。你们哥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程韶梵刻意不说“你和尉迟昀靖”,而是说你们哥俩。
尉迟昀靖听出了弦外之音,听似关心更像在套话。他的表情有细微的变化,不过很快恢复如常。
尽管只是一瞬,还是被程韶梵捕捉到了。
谭总勇递过去一个眼神,程韶梵就从警员手中接过一沓照片,甩在尉迟昀靖面前。
半晌,尉迟昀靖才慢慢抬起头来,目光停留在照片中一对双胞胎兄弟身上,神情淡然。
程韶梵问:“你多久没回国了?”
尉迟昀靖笔直地迎视他的眼睛,回答:“10年。”
程韶梵问:“一直在美国?”
尉迟昀靖以审视的目光看向程韶梵,言语直接:“你们不是知道我一直在哈佛大学吗?出入境记录可以查到,也可以到我们学校和医院查。”
即使知道尉迟昀靖在美国又怎样?没有直接证据,没有权利抓他回国。
程韶梵显然不信:“在美国有高薪的工作怎么突然回来了?”
“跟案子有关吗?”尉迟昀靖疑问,揣摩程韶梵的表情,一股异样的自觉涌上心头,“因为个人发展,我就回来了。”
程韶梵又问:“你还记得十年前,同学聚会,你在哪里吗?”
尉迟昀靖的目光有片刻的凝滞,回忆了一下,不疾不徐地说:“那晚我没有参加同学聚会。”他还清晰地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
谭宗勇见尉迟昀靖迟迟不动声色,一个人的记忆再好,也不可能记得10年的细节,试图打乱他的节奏:“记得那么清楚,好像早就准备好为自己脱罪。”
怎么会忘得了呢?每一帧每一幕都像用笔勾勒出的极精细的画,刻进尉迟昀靖的脑海里。
怎么会忘记,事情发生前后几天是尉迟昀靖人生第一次经历。
他和童璘的第一次毕业旅行,他第一次被他妈妈软禁家中,第一次接到绑架勒索电话。
可惜,10年前没有像现在随处可见的摄影头,可以证明他的清白。
眼前闪现童璘笑得眉眼弯弯的面孔,尉迟昀靖抬起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们。刹那间,程韶梵和谭宗勇竟然同时有些失神。
大概被他这样坦率、干净又善良的目光注视着,都会有同样的感觉。
程韶梵见尉迟昀靖面色越来越凝重,便谆谆善诱:“那晚你在哪里,做了什么?”
尉迟昀靖坦白:“在家看书。”
程韶梵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右手手指,手指修长白皙非常干净。据说中药可以彻底洗掉纹身不留疤,尉迟家就有中医馆。他沉思了一瞬,开口:“那就是没有人证明你当晚没有出现在现扬。”
尉迟昀靖淡然地点头,“如果我家人可以做我时间证人的话。”
程韶梵玩弄着手中的笔,抬起头与尉迟昀靖对视,“当年因为有谈舒繁做你时间证人,你才排除嫌疑,顺利出国留学。”
这时,尉迟昀靖那双漂亮的瑞凤眼一亮,淡淡一笑,却说:“程队长,我跟你同学三年,你还分不清楚我和我弟?刑警队长的辨认能力是不是?”话至此,他刻意停住,一瞬不瞬地看着程韶梵,似是在捕捉程韶梵细微的神情变化。“俞晏和童璘一就能下子分清我们兄弟。那是为什么呢?你不妨回去研究我们以前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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