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茵站在保安亭旁边,似乎跟保安发生了肢体上的冲突。
星航华府是深城高端豪华小区,小区物业管理相当严格,保安素来会察言观色,饶是赶人也是客客气气。估计罗慧茵是找她,而又不知道房号才被保安大哥驱赶。
童璘做不到视而不见,只好下车。华筠延开车绕去小区的地下车库。
虽然见罗慧茵心里有点害怕,童璘还是礼貌打招呼:“罗教授,你怎么在这里?”
罗慧茵体型圆润,浓密乌黑的短发,又圆又白净的方脸上嵌着一双充满智慧的眼睛,眼角上爬上了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高高的鼻梁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身上好像真有一种不爱钱的书香气,那样的气质也衬托得她和一般女人不太一样,毕竟是大学教授。
尉迟昀靖的脸部轮廓长得像尉迟院长,但眼睛和嘴巴却像罗慧茵,明亮的眼睛透露出一股灵秀的神采。
罗慧茵不带情感地说:“刚好约了朋友在这附近见面,听说你胃出血,过来看看你,现在怎样了?”
“谢谢罗教授关心,已经好多了。”童璘注视近在咫尺的冷漠的脸,与犀利的眼神对视。
罗慧茵说:“胃出血不是小事,饮食要多注意,免得靖又担心你。”
童璘嫣然点头:“知道了。”
罗慧茵切入主题:“听他舅舅说,医院都传开你们是夫妻关系?”
这才是她出现在她家小区门口的目的吧?
他们在美国结婚的事,童璘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罗慧茵强势地强调:“你还真的不知人间有羞耻事,你害了我阿朗,现在又来祸害我阿靖,你别指望我们会承认你这个儿媳妇。”
罗慧茵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如同法官结案陈词般,不给她留任何辩驳的机会,最后,一锤定音将她扔进罪海里。
每一个字都触动了童璘心底的禁忌,她眉头微沉,轻轻抿唇,想说却欲言又止。
换了别人,童璘才不会受这种窝囊气。可眼前人是尉迟昀靖的妈妈,自己累她失去一个孩子的可怜母亲。
童璘控制了下情绪,以自认尚还算温和的语气回应:“罗教授,在你心里一早就认定了谈舒繁是你儿媳妇,即使尉迟昀靖不喜欢谈舒繁,你也要撮合他们是吗?”
罗慧茵上下瞄她一眼,目光顿时凶得要把童璘千刀万剐似的,语气也格外尖酸刻薄:“没错,只有谈舒繁这样的女孩才适合做我们尉迟家的儿媳妇,门当户对。”
童璘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瓶苦水,涩意无声在胸臆间蔓延,她平静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有门当户对论。”
“你家是有钱,可是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罗慧茵直戳童璘人生最痛。
童璘听到罗慧茵贬低自己,目光徒然犀利了几分,静静地注视罗慧茵,半晌才说道:“我是谁所生,不由得我选择,也不是什么不见得人的事情。”
其实,童璘苦恼的不是不能承受罗慧茵的奚落。而是她间接连累尉迟昀朗变成了杀人通缉犯,她过不了自己良心关口,也是横亘在她和尉迟昀靖之间最阴暗的障碍——不管她多好,在尉迟昀靖父母眼里都是一个不良人。
罗慧茵每次见她,都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
经几次接触,童璘知道罗慧茵性烈如火,爱则加诸膝,恶则坠诸渊——称得上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
罗慧茵这种的性格是怎么把尉迟昀靖教育成仁爱温和、谦让知礼?爷爷奶奶和蔼可亲,尉迟院长亲和仁厚,他们怎么看也和罗慧茵这奇葩扯不到一块,但,他们确实是一家人。
饶是高中就认识罗慧茵,童璘得出结论——尉迟昀靖一定不是她亲生的。
庆幸尉迟昀靖没有遗传到她这德性。
罗慧茵笑了笑,讥讽:“胸无点墨目不识丁的粗人,不过是遇上了时代发展的风口,说到底还是爆发户,怎么跟我们医学世家比。”
童璘闻言眼底浮现起复杂的情绪,随即语锋犀利地反驳:“怎么发家致富无所谓,我父亲现在是富豪榜上的成功企业家。罗教授知书达礼,本应通情达理的人也思想迂腐。还好尉迟昀靖不是这么想,他一点都不介意我的出身。”
罗慧茵气得丹田都要炸了,皱起秀眉,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嗓门顿时高了起来,咬牙道:“粗野无礼至极,顶起嘴来还挺伶牙俐齿的。”
童璘笑得坦然,直言不讳:“罗教授,你是尉迟昀靖的母亲,我对你是尊敬的。可你为人师表,拿我父母羞辱我,你觉得符合你的身份吗?随便你承不承认我,我又不是跟你过日子。”
罗慧茵气得都快需要掐人中,绿着脸继续说:“想做我儿媳妇,做梦!”
她本来拥有非常完美的家庭——医学世家,一院之长的丈夫对她尊敬爱慕,他们两个优秀的儿子就像她一样优秀,然而,这一切都毁在童璘手上。
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啊,那个调皮、聪明、让他们骄傲又让他们思念的儿子,像人间蒸发了,连尸首都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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