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我们聊起了刑九,我跟阿岸说,我大致知道,他活着时候是在哪生活的了,只是还要去实地找找看。
这几个月我找了不少的资料,终于有了点眉目。
刑九是嘉庆年间人,按他所说,自己是陕西布政司下辖,兴安府白河县麻龙沟人,白河县在今天的安康市白河县,这倒是好找。
可是如今的白河县有一千四百多平方千米,经过几百年的变迁,早没有麻龙沟这个地方了。
听刑九说,家中不远有条小河,叫丹河,汉水的一个分支,河中产一种叫桃花瓣的小鱼,鱼体长且扁,肉质细嫩,味道鲜美。
刑九说他那时,常自己去江边捕此鱼,因桃花瓣鱼太小,被人不喜,自己每次都能拎回两筐,珍娘就会用葱油细细煎好,佐面最好。
珍娘是他心爱之人,也是他的执念。
我又查了桃花瓣鱼的生长习性,每年春天游到汉江南部产卵,然后回到中部。
丹江的名字已经查不到了,但是有河,有刑九说的两寸多长的桃花瓣鱼,他生活的地方,大致在白河县的南部,桃花瓣鱼成年有十厘米长,两寸多长还没有长大。
具体位置只能到了白河再仔细找了。
阿岸说学校放假了,正好陕西商洛那边有个项目,他可以跟着一起去。
用两天的时间处理好事情,再陪我去安康,二百多公里,可以开车去。
我觉得也不错,这是件着急不来的事儿,于是订了下来。
赶着十月一假期的前一天,一行七人就坐上了去往西安的飞机,我们要在西安住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再乘飞机去商洛。
到了酒店安置好,天儿已经快黑了,一行人商量着去哪吃饭,阿岸让他们去,他要带我去逛逛。
一个阿岸叫余叔叔的经理还揶揄,道:“去吧,小年轻自己去玩,我们这些中老年人,可熬不了夜啦!”
正好我们住的地方就在雁塔区,去大雁塔走路就可以,从外面看了看大雁塔,远远看过去,大雁塔静静的矗立在喧嚣的城市中,给人一种凝重又宁静祥和的感觉。
避开成群结队的人群,我们来到了一座天桥上,繁华美丽的夜景,是如此的璀璨夺目,难以想象大唐盛世时,又会是怎样的壮丽景象。
这是不同于流云观的景色。
“忆来惟把旧书看,几时携手入长安?”我小声说道。
阿岸笑了,笑得很温柔,是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他目光坚定的看向我,没有说话,牵起我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把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
一路无话,阿岸用一天半,处理好了商洛的事情,下午开着车就带我往白水县赶去。
白水县在安康东南部,南倚巴山,北邻汉江,三面环楚,古有“秦头楚尾”之称。
我在车上问刑九:“对你家乡你还记得什么,越多越好。”
其实之前类似的话说过很多次了,可就是确定不了具体位置。
我知道刑九出生在一个小村子,邻家有个同年的小闺女,叫珍娘,两人自小一起长大。
家里大人忙的时候,就把两人放在地头,他们编些草梗,抓个蚂蚱,就能度过一个下午。
长到十三岁那年夏天,天就像漏了一般,没日没夜的下大雨,最终,河里的水漫了出来,巨大的山洪从后山倾倒而出,淹没了村子。
后山,对,村子后面有座山,我连忙拿出地图,找白水县南部的山,在县城东南四十公里有座五龙山。
我们驱车前往五龙山,找了一处热闹的地方住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早早起床,去了一个居民区里的凉糕店,据说开了很多年,传了三辈儿了,每天来吃饭的都是附近的老顾客。
凉糕用猪肉、鸡蛋和淀粉蒸制而成,细嫩可口,营养丰富,尝了一下确实不错。
我和阿岸慢慢的吃着,直到店里只剩了几个老人,他们边吃边闲聊,老板也在一旁不时的搭话。
我问:“老板,您知道麻龙沟在哪吗?”
老板答:“我们这倒是有个麻虎沟,麻龙沟,没听说过。”说着,问吃饭的几位。
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看着年纪不小了,他说:“我们这边啊,村子取名字都习惯对着取,像是东林、西林,丰雨村、丰雪村,要我说,有麻虎沟,那就得有麻龙沟。”
听完了我和阿岸觉得,可以一试,毕竟没有方向。
驱车往东,来到二十公里外的麻虎沟,现在这里已经是个景点了,假期人还是挺多的,我们在景点转了转,也没有找到线索,倒是有个寺庙,供奉的是文殊菩萨。
就近找了一处住的地方,我把刑九叫出来,让他再接着讲。
发了洪水,家里人都冲散了,刑九的大哥拽住了一块大木头,把他拖到木头上,顺水而下。
不远处,珍娘的母亲也正无力的拉着珍娘,费力的把珍娘推到木头上,就脱了力,沉入了水中。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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