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们又在二楼的一家咖啡馆里喝了几杯咖啡,闲坐了半晌。
期间,敏惠看起来显得十分热情。她似乎一直都沉浸在刚刚才看完不久的那部电影里面,不停地向肖邦发表着一些关于那部电影的看法。可是,肖邦却表现得有些冷漠;或许是因为他独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再次出现在人多嘈杂的地方,整个人难免有些不适应。
“我想,”他突然打断了她的讲话,请求似地说道:“我们最好还是出去走动一下,或者是去一个更加宽敞的地方。”
这让她多多少少感到有些意外,还有一些尴尬。片刻之后,她略显激动地向他问道:
“那么,你想去哪里呢?”
“不知道。”他摇了摇头,接着做出了一副十分无奈的表情。“不过,随便一个什么地方,总比一直待在这里比较好。”
最终他们决定打车向来时的地方返回,并且在一处百货大楼前下了车。从那里距离肖邦的住处还有一段距离,他们选择了一条行人较为偏少的羊肠小道,可以从村子里面穿插过去,一路步行走到他的住处。
一路上,他们走的很是缓慢,并且双方都默然不语。敏惠抬头时注意到肖邦的眼神像是一直都游离在道路两旁的灌木丛以及桦木光秃秃的枝干上。
“你看起来最近似乎有些变化。”她终于率先开口向对方说道。
“是嘛?”他淡淡地回答说。然后,仍然像刚才一样保持沉默。
在经过一家学校时,他们两个人便顺路拐了进去,决定到里面歇息一番。
沿着由粗壮的梧桐木围绕而成的夹道,他们走到了位于一栋教学楼侧面的操扬上。那些梧桐木,在夏季时往往生长的十分茂盛,下面的石台上面总是坐满了学生,不过此时,却显得有些凄凉。抬眼望去,不经意间还会在树枝上面发现一具喜鹊的巢穴。与之相比,学校的操扬上则一年四季都是人头攒动,很是热闹。那些热爱运动、热爱篮球的男孩子,无论春夏秋冬,总是不停地在篮板下面挥洒着汗水。甚至在个别的篮板下面,偶尔还会看到一些女生的身影,不过,她们通常都只是形单影只,独自一人抱着篮球在下面玩耍。
在操扬上驻足观望了一阵儿,他们便又走到操扬的最东侧,通过一道敞开着的大铁门,站在了学校的足球扬上。很显然,整个足球扬破败的就像荒废多时的大草原。只有少数几个学生围坐或是躺在一些干枯的杂草上面嬉戏谈笑着。看台上面脏兮兮的,没有一个人影。不过,这样的环境肖邦却觉得很是舒适。他小心翼翼地搀着敏惠,选择在一把焊制粗陋的裁判椅上坐了下来。从上面看,整个足球扬更像是一处大草原了。一些区域不大的小水潭就像湖泊一样散落在草原上面,阳光照耀在枯黄的杂草上面,散发着金色的光芒,那些躺在杂草上面暖洋洋地晒着太阳的学生就像是十分惬意的牧民一样,紧紧闭着双目,嘴里咀嚼着一根枯草,在足球扬靠着墙壁的四周,栽种着一些奇形怪状的榆木,它们并不像白桦林或者松柏那样挺拔直立,而是扭曲着身体,黑黝黝的树皮裹在树干外面,倘若在一个月高风黑的夜晚看到它们,还颇有一些恐怖的味道,不过此时,肖邦却从这些长相较为丑陋的树木上面联想到了大漠中的那一片胡杨林,‘胡杨生而千年不死,死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烂’有着很强的生命力,能够顽强地生存繁衍于沙漠之中,被人们赞誉为“英雄树”,可是眼前的这些颤颤巍巍、百拙千丑的树木却并没有那么顽强的生命力,而且仅凭它们的外观便可得知,它们似乎已经是无用之材,仅仅的一点用处便是可以用来烧水煮饭,但是到了夏季,它们却同样又是枝叶繁茂,它们身陋形骸的躯干里同样包裹着树的灵魂,它们同样在夏日炎炎的天气里弅吐清新,或许这么想的话此刻看起来他们也有着别样的美,总不至于空虚到灵魂如同虫蛀,亦不会变成风吹残骸则百窍齐鸣的样子。倏尔,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围墙外面,不远处,一根砖砌而成的烟囱显得很是惹人注目,与周围的高楼大厦搭配得很是不协调,而在它的旁边,就正屹立着一棵白杨树,抬眼望去,不经意间竟然还在树枝上面发现了一具喜鹊的巢穴,真是让人感到格外惊喜。肖邦不由地眯缝着眼睛,偶尔刮过的一丝寒风会让他感觉到自己仍然身处于冬季。他的心境随着周围的景物早已变得开阔起来,久居独处的那种阴霾不快的情感也已经一扫而光,他只感觉到,透过他的心所看到的只是一层薄雾的纱,愈来愈细,眼前的一切渐渐也都开始变得轻快起来。有时候,他甚至在想,或许真的应该去一趟大草原,看着那骏马奔腾,一个人张开双臂,肆意狂歌纵舞,那该是一件多么畅快的事情。“啊!空旷!”他在心中不停地呐喊道,“空旷的田野像是雄鹰在空中尽情地翱翔。空旷的声音像是流水从山谷中跳跃击打着顽石!”他心情的愉快直接显现在他的面容之上,他的脸庞开始变得红彤彤的似火一般,就连眼睛也开始一点点地散发出迷人的光彩。不过,坐在他身旁的敏惠,心情看起来却并是特别的舒畅。她的面色显得有些郁郁寡欢,忧心忡忡。很显然,这和她刚开始见他时的状态完全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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