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的脸色有些古怪,这就好比她的小名叫二妞。恕她肤浅,实在无法将谢洵那张精致到完美无缺
的脸和这么朴实无华的名字联系起来。谢洵面色有些隐隐发黑,也不知是在责怪玄苦大师不该将母亲的
事告诉兰亭,还是不该将自己的小名告诉兰亭,当然更多的可能是两者都有!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谢洵没再揪着兰亭不放,他从玄苦大师手中接过母亲的牌位,伸手轻轻抚了
抚,小心翼翼将她放回墙上供奉的空格里,跪下磕了三个头。
“母亲,您就等了,不孝儿子回来了。”
声音低缓而压抑。
谢门胡氏,兰亭这才看清牌位上所写的全部内容,短短四个字,便浓缩了这个可怜女人的一生。
玄苦大师叹了口气,他在外云游多年,竟不知寺中风气何时也变得跟外界一般浮躁无二。
今日若不是有兰亭在,谢洵母亲的牌位险些被知客和尚扔出去烧掉,玄苦大师面露愧色,“阿弥陀
佛,是老衲有负你所托。"
谢洵缓缓起身,大师乃方外之人,四处云游,并无替自己照看母亲牌位的义务。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能力不够强,不能替母亲讨回公道,否则母亲乃是谢贲明媒正娶的原配正妻,
又如何会沦落到牌位都进不去谢家祠堂的下场?
当然,谢贲他就是个抛妻弃子的陈世美,为了迎娶平怡郡主,不惜连绿帽都要往自己头上戴!这样
的丈夫、这样的父亲,谢洵和胡氏都是不屑要的。
可是自己不要,和被人强逼着贬妻为妾到底是两码事,谢洵心中的戾气如深海般翻涌,总有一日,
他要为母亲正名,他要堂堂正正将压在母亲头上一辈子的那个可笑的"谢"字给抹掉!
兰亭干笑两声,“大师,我事先并不知晓这灵位的主人是这位公子母亲,换成其他人我也会这么
做。因此道谢的事就不必提了。”
她本就是随手为之,并不是想要旁人的感激,更不想要谢洵的!
兰亭一番话又快又急,她是真的着急想走。
那日在侯府她撞破谢洵窃取密信,今日又全程目睹了他的狼狈,于公于私,谢洵都不会放过自己!
兰亭的想法没错,野兽受伤都会躲起来独子舔舐伤口,越是强悍的人,越不想被人看到软弱的一
面。
然而或许是兰亭着急撇清的意图太过明显,反而让谢洵心中升起一股不舒服。
他冷哼一声,“大师你也太高看她了,若是事先知道这是一个名声狼藉女子的灵位,恐怕她比谁都
躲得快!”
若不是忌惮对方飞鱼卫的身份,兰亭简直想破口大骂谢洵就是个神经病!
不过有句话谢洵还真是说对了,她要是事先知道那牌位是谢洵母亲的,说不定就不会多管闲事了。
倒不是如谢洵揣测那般,兰亭也认为胡氏是个目光短浅、品行卑劣的女子,沾上了会影响自己的清
誉,而是她不想再跟谢洵有任何牵扯。
“在那种情况下,你母亲还能将你生下来,想必一定是个坚韧的女子,若是她老人家在天有灵,看
到自己拼死生下的儿子竟长成了这般小肚鸡肠模样,会不会替你感到羞愧!”
兰亭真是气死了,自己难得发回善心,竟碰上谢洵这个讲不清道理的疯子。
“你找死!"谢洵长臂一展,就想将兰亭拎在手里,却不想被玄苦大师挡在跟前。
“既然这小姑娘说了不用,那长生你也不必专程道谢了。"玄苦大师无视谢洵想要杀人的眼神。
他自然能看出事实并非兰亭所说那样,她不认识谢洵,不过玄苦大师真的越发欣赏兰亭,毕竟这小
姑娘不仅能抵御长生外表的诱惑,还能将长生气得跳脚。
只可惜是个小姑娘,否则他非将兰亭收为关门弟子不可!
玄苦大师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插一手,若换了旁人,谢洵必定不会给这个面子,可是玄苦大师与胡家
有旧,对他们母子有恩,谢洵不得不暂且退让。
他冷冷瞥向兰亭,“还不快滚!”
兰亭松了口气,说起来,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从谢洵手中死里逃生。
“多谢玄苦大师。”
兰亭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原想提醒下谢洵是不是该把自己垫付的寄存费用还给她,想想还是认了
怂,不待谢洵再说什么,便像后面有鬼在追似的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等人走远了,玄苦大师这才开口,“你跟这丫头之前认识?”
那日阴沟里翻船的事难道光彩吗?谢洵可不想宣扬得人人皆知。
可他一向敬重玄苦大师,不愿意在他跟前撒谎,因此只好含糊其词,“见过几次。”
算上今日是两次!
这可真是稀奇,玄苦大师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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