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地穿好了衣服,给睡得小脸红仆仆的芸姐儿掖了掖被子。
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院子里还看不太清楚,只能凭着往日的熟悉感受着方向。
刺骨的寒意往身体里钻,她跺了跺脚,终于感受倒了脚的知觉,才轻轻的往灶房走去,路过哥嫂的屋子时,乔大郎像是在做梦,嘴里嘟囔着什么。
她提着心,抬起来的脚就那么举着,等屋里没了动静才边吐气边蹑手蹑脚的快步去了厨下。
水是头天乔大郎挑好的。
她打开锅盖,舀了几瓢水进去,心里在庆幸屋里的水没有冻上。
坐在灶下,抓了一把木头皮用打火石引着,看它彻底燃烧起来再小心的放进灶洞里,抓上一把细枝叶,这火就算是彻底着了。
时不时的架上一根木柴,双儿将手拢在灶门口汲取温暖,四下俱寂,她眼勾勾的看着火发起了呆。
虽说回家已有一个星期了,可她人回来了,心却定不下来。
这里按理说是她从小长大的宅子,这里的每一处她都很熟悉,可自从嫁人后,除了逢年过节,她很少能有时间细细的打量这个熟悉的地方。
直到这次和离回家,其实她心里是有感觉的。
成亲那天,相对于满目的喜气,到现在她印象最深的还是盖头下,拜别老父亲时,她的心酸和不安。
再次回来她才发现这种不安是什么----她从小到大生长的家,从出嫁那天开始就不再是她的家了。
包括现在也是。
虽然她对人的情绪不敏感,可自从跟着哥嫂回家那天开始,她莫名的觉得自己低了一头,没有底气。
也是重新踏入这个家开始,她才意识到,这个家不是她的。
于是她习惯早起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她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看嫂子的脸色。
这些都是从嫂子细微的情绪感知到的。
她的芸姐儿被小侄子推倒了,她也只能心疼的拉起来,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没来由的不踏实。
可能是刚回来那天九岁的小侄女出去玩哭着回来问她:“姑姑,你是坏女人吗?”
她张了张口,却是不知该如何给侄女解释。
郁闷训斥的大哥,和装着哄孩子走远的嫂子,让她觉得这个冬天,怎么就那么冷呢?
从那天开始,她就没再出过门。
她也知道自己是鸵鸟心态,外面的流言不用想就知道传的有多难听,不管是不是真的,她是回来了。
被休或者是和离在旁人眼里就是没有区别。
她开始早起,烧水做饭、扫院子做针线,她需要自己忙起来才不会一遍遍的回想过去的日子。
这样的早起,在看到嫂子姗姗起床的时候,少见的笑脸后被她坚持了下来。
她其实无所谓,早起时除了起床那一瞬间痛苦外,有事可做可以让她安静下来。
或者做饭或者洒扫,她能有更多的时间留给自己。
有时候想从前,有时候伤以后,有时候什么都想,有时候就单纯的放空。
水已经烧好,她迅速的给自己洗漱完毕,再添上水继续烧,然后接着放空。
她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可是她控制不住。
以前爹活着的时候,她总是喜欢围着爹转,他看书的时候她也看。她爹虽是男子,却从来没有轻视女子的想法,她不能和哥哥一样光明正大的读书,他就悄悄的教她。
相比于易安居士的婉约,她更欣赏五柳先生的自在。可惜自从她娘去后,她爹渐渐身体也不好了,渐渐的也无心力教她什么了。
后来......
后来就是她出嫁,忙着料理夫君、照顾婆婆、还有她的芸姐儿,哪里还有闲情去读书了?
五年的婚姻,对她来说像是大梦一扬。
回家的这些天她时常在想,她都忙了些什么?
好像什么也没忙好。
从那天被赶出家门,她从一开始的懵然到后来的了然,也不一点感觉都没有的,她的讨好她的卑微,什么事情都在自己身上找毛病。
夫君和她渐渐无话可说,婆婆总是在挑刺,她一直以为是她做的不好。
所以她一直在努力。
然后突然有一天她才发现不是她做的不好,是他们早就放弃她了。
于是再一次她失去了家。
这五年的时间对她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她的芸姐儿。
或许以前她真的是把张清元当家人的,可或许是和他在一起失望的太久了,她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新婚燕尔的时候她或许还是期盼了一下她爹和娘之间的那种深情,可没过多久她就发现她夫君在书房里呆的时间超过大半。再后来她怀孕,他顺理陈章的搬去书房住。
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婆婆使唤小丫头去晚上去书房的呢?
大概是从他爹没了以后,那时候她心里难受,也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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