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到了霓裳羽衣,江棉棉和高如兰都戴了帏帽方才下车。
刚才在车上还话很多的高如兰,一时间恢复了清冷大小姐的模样。
头颅扬得高高的,不用看见她的脸就能想到她一副高傲的模样。
江棉棉忍不住撇了撇嘴。
高如兰时常谴责秦芷兰目中无人,其实她自己更不遑多让。
甚至,她还不如秦芷兰。
秦芷兰好歹是侯府嫡女,多少有些目中无人的本钱,可她高如兰呢,不知所谓!
一行人刚一下车,成碧就看见了门口的李昂和七喜。
心里不禁暗叹真是老天爷都帮她家娘子。
于是扯扯江棉棉的袖子,故意大声道:“娘子,是李相公!”
高如兰没见过李昂,一听成碧说是李相公第一反应就是那边的男子是李昂。
她一颗心扑通扑通狂跳,真怕江棉棉会因为她在旁边而不去跟李昂打招呼。
她正想着该如何劝江棉棉过去,便见李昂走了过来。
“江娘子!”
李昂对着江棉棉施了一礼。
他不叫江棉棉高夫人反叫她江娘子。
江棉棉暗笑,这个李昂,可真是我行我素。
高如兰本还有些诧异李昂怎么会认出戴着帏帽的江棉棉,转头一看成碧笑吟吟给李昂见礼。
她这才明白过来,敢情他们很熟悉。
李昂认得成碧,自然知道成碧身边的就是江棉棉。
高如兰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李昂,虽然隔着帏帽的纱巾看不真切,她还是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要跳出来了。
可一转眼又见李昂似乎正面含微笑看着江棉棉,一颗心忍不住冒酸水儿。
一个嫁了人的商户女,有什么好看的!
“江娘子怎么今日得空出来?”
李昂明知故问。
连他的声音都这么好听。
高如兰觉得自己都快晕过去了。
江棉棉道:“今日陪小姑出来采买几件衣裙。”
“哦,原来是高家小娘子,李昂这里有礼了!”
李昂朝着高如兰拱了拱手。
“娘子,娘子——”
高如兰呆呆的,直到感觉慧心拉扯她的衣袖,她才回过神来。
“娘子,李相公跟您打招呼呢!”
高如兰如梦方醒。
隔着帏帽的纱巾,李昂的五官她看得不甚清楚,可他身上有一种她从未闻过的味道让她像喝醉了酒。
“哦,李,李相公有礼了!”
慌乱中,她甚至行错了礼。
刘婆子跟在后头暗暗叹气。
怪不得夫人不放心小姐出来,这样做派真是小家子气,真是白丢了高家的脸!
“江娘子,高娘子,如果二位不嫌弃就请楼上雅间暂歇吧。”
江棉棉故作为难:“我们还没想好买什么呢,不会打扰你吧?”
高如兰偷偷伸手握住了江棉棉一只手,轻声叫了一声:“嫂嫂!”
又轻声细语道:“嫂嫂,李相公盛情相邀,咱们若不去怕是拂了他的好意。”
江棉棉尴尬一笑,道:“那就麻烦李相公了。”
于是一行人便跟着李昂到了二楼。
进了雅间,江棉棉和高如兰便都去了帏帽。
高如兰转过身背对李昂,偷偷掏出袖中的小铜镜手忙脚乱催着慧心给她整了整头发。
再三确定没问题了,这才突然一副羞答答的模样坐了下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活生生的李昂。
今天的李昂穿一身天青色锦袍,领口、袖口和下摆位置都用银线绣着兰花纹样。
男子身上绣兰花纹样高如兰第一次见,若是旁人她定会嗤之以鼻,觉得不伦不类娘里娘气。
但这兰花图案穿在李昂身上,她却觉得是天作之合。
尤其是他袍子的料子,不知是哪里织造,看起来十分柔韧。
袍子剪裁合体,无一处不合身。
一身袍子倒像是长在他身上一般。
高如兰眼光稍稍往上看去。
刚一看到他的眼睛,她就立刻低下了头。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亮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高如兰一颗心小鹿乱撞,耳畔响起李昂的声音。
“江娘子,高娘子,不知二位今日可有什么想用的茶点?”
江棉棉道:“有劳李相公,我都随意。”
又转头问高如兰:“兰妹妹意下如何?”
高如兰只管低着头,声如蚊蚋:“我,我都听李相公安排!”
江棉棉:自诩的大小姐,脸都不要了。
刘婆子:我就不该跟着来!
慧心:……
成碧:没话说,翻白眼儿中……
李昂笑笑:“那在下就看着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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