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倾泻在这破旧的宫殿之上。棠韵坐在殿前的石阶之上,轻轻拨动着箜篌的弦。
随着弦音回响,一些模糊的身影自四面八方聚集过来。
一曲终了,棠韵道:“这是最后一批了,辛苦几位道长。”
沈云舟郑重的点点头,掀起衣摆静坐下来,这只香炉已经布满了细细的裂纹,仅是靠着符咒才勉强没碎开。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沈云舟两袖清风的根本没有钱去买好的香炉。还是他有一次除祟的时候救了一个招摇撞骗的假道士,人家感谢他才送了几样撑门面的道具,其中就有这只破香炉。
虽然破旧了些,好歹还是能用的。只是这次连着用了七日,这只跟了沈云舟好些年的香炉终于是受不了这摧残——裂了。
相比沈云舟的从容淡定,连墨和卿仪就比较憔悴了,也不是谁都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补充的。
最后的亡魂也不过数百了,白光笼罩在他们的头上。这几日诵经声夜夜回响在这宫殿之中,亡魂们也知道沈云舟他们没有恶意,不再像之前那般鬼哭狼嚎了。
白光渐渐散去,亡魂们也得到了解脱,诵完最后一遍经,沈云舟缓缓睁眼。
一道微弱的白光自一个佝偻的身影中射出,沈云舟诧异的看着她,亡魂理应全部超度完成了,这只鬼是什么个情况?
棠韵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待身影上的白光消散后,才终于看清了她的面容。
那是一个女鬼,黑色的大袍上绘满了奇异的花纹,心口的位置还绣着血影蛇的图腾,看这衣着显然不是普通的夜幽人。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深深的皱纹,银白的发丝在风中飞舞。
棠韵踉踉跄跄的冲向那女鬼,失声喊道:“竹婆婆!”
女鬼慈爱的搂住了扑向她的棠韵,欣慰道:“陛下长大了,这些年一定过的很辛苦吧?真是苦了你了。”
棠韵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哭道:“我后悔了,我错了,我要是去和亲是不是就不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羡予在竹婆婆出现的那一刻就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听到棠韵这番话更是身体一僵,转身就想走。
竹婆婆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羡予的变化,向他招了招手。道:“小予,过来吧。”
他顿住了脚步,静立一瞬还是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了过去站在棠韵的身边。
竹婆婆拉起两人的手交叠在一起,叹道:“你们都是好孩子,小予你也不要怪陛下,她只是太自责了。”
“陛下她自小就爹不疼娘不爱,就没过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幸好后来有你的陪伴她才不至于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如今她不再是女帝,你也不是灵蛊,再没什么可以阻碍你们了,婆婆希望你们能做回自己。”
原来,在夜幽有一个习俗,凡是有皇夫诞下了帝姬,皇夫的家族就会去沙漠里寻找一颗血影蛇的蛋。而帝姬需要月月以鲜血浇灌与这颗蛋建立联系,直到血影蛇破壳而出为止。
血影蛇非常有灵性又是群居动物,想要从蛇群中带出一颗蛋极为困难。即便是成功带出来了,孵化出来的血影蛇若是认为帝姬的能力不足以让它臣服的话,甚至会噬主。
因此一些大家族会做两手准备,选择其它的蛇类做备选。若是孵化出来的血影蛇想要噬主则主动切断联系,虽会重伤但至少是能保命。
可惜棠韵的生父只是出自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家族,并不得宠。族中光是为了寻找这颗血影蛇蛋都折损了不少人,只能寄希望于棠韵,望她能一鸣惊人。
想法是美好的,但结果却事与愿违,命运有时偏偏就爱这样捉弄人。
皇夫偏执的将族人的死全怪在棠韵的身上,若她是皇子那家族就不需要做出这种牺牲了,自她出生起就不待见她。
王宫之中拜高踩低者不在少数,也只有竹音大祭司见她可怜,经常会教她怎么练蛊。
棠韵自懂事起就知道想要改变这种处境就只能让自己强大起来。这颗蛋不仅仅是她改变命运的唯一希望,更是她无数个孤独日子里的慰藉。
在她十岁的那年羡予破壳而出,或许是因为无人教导棠韵要怎样去孵化蛇蛋,棠韵只能自己摸索着天天抱着蛇蛋睡觉,生怕它热了冷了就坏了。
或许是她歪打正着,羡予还未破壳便是生出了灵智。一开始的羡予是十分看不上这颗豆芽菜的,不仅天赋极低而且经常抱着他的壳絮絮叨叨,蛇本来就不怕冷,棠韵还要给他盖被子,差点没把他折腾死了。
本想着出生就要吞了这烦蛇精的,但是看着棠韵那喜极而泣的模样他又迷糊了。暗自发誓:若是棠韵三年之内能炼出点像样的东西他就勉为其难的不吃她了。
在这三年里,羡予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灵智已开,不光不帮棠韵,甚至比其他帝姬的血影蛇更难伺候。
即便如此,棠韵还是一如既往地照顾他,一如既往地喂他一些称不上蛊虫的虫,一如既往地把他当成垃圾桶倾诉。
直到有一次棠韵为了一只幻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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