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叶大人!”
老汉擦擦眼泪,断断续续地说起原因。
老汉是成都郊区人,姓张,女儿嫁在邻村的王家,育有二子一女,均未成年。女婿王二虎是个当兵的,夏天的时候参加剿匪,不幸死在邛崃山。
现在,张老汉的女儿有了抚恤金,日子过得去,还算富裕。可是婆家的大伯哥,想吞没张家女儿的家产,指证张女私通邻里无赖少年,要让她改嫁。张家女儿不愿意,因此打官司。
叶坤耐心听完了,询问马昭:“这是你经手的案件吗?”
马昭摇摇头:“应该是东城法曹官经手的案子,但是还没报上来,所以我不知情。”
“那这事,就交给马大人了。务必秉公办理,合情合理合法才好。”
叶坤点点头,又安慰张老汉:“这位马大人,负责益州的诉讼刑狱,他会过问这件案子的。老人家回去等待消息,如果对结果有疑问,再去找我。”
老马千恩万谢,施礼而退。
叶坤带着官吏们,检查参观了大桥,现场询问施工人员相关情况,又去巡查其他工作。
晚上回到春晖园,正在逗儿子叶封,马昭却来求见。
还带着东城的法曹官。
见了面,叶坤问道:“马大人,可是为了上午的案子?”
“是的,叶大人,这个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如何处理,特来请示。”马昭坐下来,介绍情况道:
“张女与邻里无赖私通,是实,所以她的大伯哥王大虎,就逼迫张女改嫁。张女舍不得家业,不愿意出门,因此发生纠纷。现在,王大虎控告张女失节不贞,张女控告大伯哥图谋家业,互相扯皮……”
叶坤笑了笑,问道:“寡妇失节不贞,有罪吗?”
马昭说道:“寡妇婚嫁自由,没有失节不贞之罪,但是也要有媒有聘,否则便是苟合,伤风败俗。而且张女的丈夫死了才几个月,张女还在守孝之中。从这一点来说,王大虎要赶走张女,也有道理。”
叶坤笑道:“那也好办,把张女许配给那个无赖就是。张女的子女和财产,可以带去无赖家里,但是房产和地产,留给婆家大伯哥。他大伯哥愿意抚养子侄也可以,财产分配上面,再倾斜一点。”
清官难断家务事,民间诉讼很难搞。
叶坤也只能和稀泥,两边压着点。
马昭叹气:“可是那个无赖不答应啊,他承认有奸,却不愿意娶张女!”
“这个王八蛋,给我抓起来,打!”
叶坤不由得恼怒,拍案而起:“他败坏寡妇名节,就要负责任,谁叫他偷吃的?”
马昭说道:“我认为,应该支持王大虎的控诉,赶走张女,以儆效尤。”
叶坤皱眉:“有律法支持吗?”
“有。”马昭点点头,说道:
“王二虎战死,我们给了抚恤金,免除了张女全家的田亩税。抚恤金当中,包含了张女今后的养身费。张女凭着抚恤金,已经够吃饭了,却又去私通邻里无赖,在守孝期间做下苟且之事,实在不应该。”
叶坤摇摇头:“可是我记得,战死兵卒的抚恤金当中,没有明确份额是给妻子的。”
“没有明确份额,但是实实在在的钱,给了张女啊!”
“那也不行,王二虎是战死的,他的遗孀被赶出去,恐怕会让我们的兵卒寒心……”叶坤想了想,说道:
“明日将诉讼双方,还有那个无赖,全部带来大堂,我亲自审理。”
马昭欲言又止,抱拳告辞。
叶坤回去休息,和姜有容说起这个案子,询问她的意见。
姜有容毫不犹豫,皱眉道:“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还不打死算了?”
“不行,不行的。”叶坤摇头苦笑。
这个案子不大,但是关涉到司法公正。
叶坤希望以这个案子为契机,进一步规范益州的律法,减轻刑罚。
其实大鼎国也有明确规定,年轻寡妇必须改嫁。
这是为了发展人口,也是为了社会稳定,达到所谓的“内无怨女,外无旷夫”的一种和谐状况。
但是在民间,又鼓励有了孩子的寡妇守节不嫁,和政策形成了矛盾。
张女的案子里,又牵涉到财产争夺,所以更是一团糟。
从大鼎国现有法律上来说,无论怎么判决,都无法令诉讼双方信服。
次日。
马昭的大堂上,诉讼双方和当地的村长、乡老,还有那个无赖,还有张女的娘家老爹,全部到齐。
叶坤上堂,让马昭宣读基本案情,然后询问当事人,对基本案情有无异议。
三方都承认基本案情,表示无异议。
乡老和村长,也都表示案情明确。
叶坤说道:
“张女守寡,本可以再嫁。但是与邻里少年某甲有私,无媒无聘,有伤风化;又以丈夫的抚恤金赠送邻里少年某甲,有违人情。因为我们发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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