桢维清还沉浸在丧子之痛里,白发人送黑发人无异于是天底下最大的悲痛,他的两个儿子双双去世,如今的国公府也仿佛失去了生机。
“国公爷,秦将军来了!”侍卫走进来,拱手恭敬的开口说道。
桢维清脸上的神情骤然变了,爬起来时,秦逸淮负手而来,一身群青色交领窄袖玉服,胸口是青云腾飞。
银冠束发,眉宇间洋溢着灿烂与生气,一双眸黑如墨,烈阳之下犹如明珠一般,与这一夜之间衰败的国公府格格不入。
他如同明月,让桢维清看着格外的扎眼。
“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桢维清微微拱手也算是聊表敬意。
秦逸淮垂眸轻笑,看着眼前的两具棺椁:“听闻国公爷痛失爱子,就想着来帮忙。”
秦逸淮微微颔首,眉宇间没有半点悲痛之意,只怕是来看他笑话的。
桢维清苦笑一声,看着秦逸淮眸中带着几分不善。
当年顾庭昱逼宫夺嫡时,这位秦将军正所谓是所向披靡,听说所过之处皆无活人。
看着他明媚的笑容,这无异于是在他的心口扎刀子,眼下国公府正在丧期之中,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必了,照顾不周还往秦将军海涵。”
桢维清垂下眼眸,眸中冷意横生,如今秦家掌握了兵权,顾庭昱更是嚣张得不行。
“既如此,告辞!”秦逸淮抱拳,洋洋洒洒的走了,桢维清捏紧拳头。
倘若是真的想要拉拢秦家,恐怕凭一张嘴是没有办法的,他咬紧牙根,看着眼前的棺椁,这个仇他一定要报。
桢维清流下一滴泪,他的儿子不能这么白死了。
下了早朝众人纷纷涌出金銮殿,徐谌舟,马不停蹄的往家赶,眼下京中流言还在,齐锦夕在宫中的地位只怕是岌岌可危。
“徐大人!”岑福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徐谌舟顿住脚步,回头,岑福快步迎上前来。
“陛下有请,还请大人随咱家前来。”
徐谌舟心里突然咯噔一下,陛下莫不是要问坊间传闻的事,徐谌舟诚惶诚恐的跟在岑福身后。
“岑福公公啊,最近宫中可有什么动静?”
徐谌舟格外谨慎的开口,岑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徐谌舟垂下头去,谨慎的跟在他身后。
“大人放心,娘娘在宫中独得圣宠,只是娘娘福薄,太后娘娘不怎么待见。”
岑福轻轻摇头,徐谌舟的心都跟着颤了起来,这怎么好好的还把太后得罪了。
来到养心殿前,岑福进去通报,随后徐谌舟跟着进去了。
“岳丈!”顾庭昱一开口就让徐谌舟险些没扛得住,眸中闪过一瞬的慌乱。
行礼后,顾庭昱轻轻地拉过他在一旁坐下,顾庭昱倒上茶。
“岳丈小孩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女儿了吧,皇后应该快来了。”
顾庭昱恭敬的给徐谌舟递上茶,徐谌舟诚惶诚恐接过,他可受不起这份大礼。
“锦夕没给陛下添麻烦,已经是微臣的福分。”
徐谌舟看着眼前的帝王,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顾庭昱垂眸轻笑。
“岳丈言重了,皇后一直都很好,也不必过于烦忧,也不用时常都往宫里给她写信。”
听到这话,猛然间,徐谌舟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陛下恕罪,微臣是思女心切,所以将一些规矩抛之脑后,还请陛下莫要为难皇后。”
说罢徐谌舟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顾庭昱见状将人搀扶起来,徐谌舟垂眸是真的很紧张。
“岳丈不用这般,倘若是想女儿,随时都可进宫,前些日子皇后受了不白之冤,在母后那受了罚,朕派人去查才发现坊间传闻皆是国公爷授意。”
顾庭昱低语,徐谌舟眸光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帝王。
顾庭昱这么神秘兮兮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个老东西居然敢打他女儿的主意,真当他这些年来在朝中白混的吗?
好在是齐锦夕,倘若真是自家黎儿,只怕是已经活不过今日了。
“微臣知晓!”徐谌舟垂眸,随后又换做了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此事秦将军也已经派人去查,倘若尚书大人需要什么可向秦将军开口。”
顾庭昱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徐谌舟点头,眼下有了皇帝口谕他自然是不怕了。
齐锦夕一身凤袍在井玄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陛下,尚书大人!”齐锦夕屈膝行礼,微微颔首。
再次见到自己的女儿,只觉得她清瘦了不少,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沉稳,这也不过短短几日而已。
顾庭昱起身牵过她的手,扶着她坐下,看到这一幕,徐谌舟担忧的一切总算是放下了。
“帝后琴瑟和鸣,微臣就放心了。”徐谌舟看着齐锦夕,原本进宫的人不是她的。
手心手背全都是肉,他也只能让齐锦夕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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