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两只,黄玥那只养了一年多就死了,黄玥不让杀了吃,埋在旧房子前面的三棵梨树中间那棵下面。
老爸的同事给钱来,想拿走,黄浩被两个妹妹拉着一起赶人,老爸哭笑不得,只能由着孩子们把狗埋了。
送妹妹去搭车,黄浩就回家和爸妈继续吃饭。
“工作怎么样?”爸爸问。
“还可以,老林他们很照顾。”
“嗯,上次老林来开会,我也见他说了一下。有什么和他商量,爸爸和他工作了好久了,人不错,就是喝酒多点。”
“该说的就说,没用的话说多了也没用。”
“哦。”
“和职工说事,慢慢说,慢慢解决,有什么要和同事商量。”
“哦。”
“经常和同事沟通,不要自己独干,事情是大家的,没有一个人就可以成为英雄的。”
“哦。”
“要正经做事,不能有贪念,伤害别人。”
“别说孩子那么多,一回来就跟孩子说这种,让孩子心累。”
“怎么就心累了?年轻人就应该多学习。”
老爸一多说黄浩了妈妈就心疼。
老爸是老兵,当年,入伍时三个小孩还很小,回来时老二不敢认,在妈妈身后挨了很久才出来,老爸胡子拉碴,又瘦又黑。
有几个是跟着黄浩爸爸一起去的,有一个牺牲了,他老婆不管白天黑夜的拿个凳子坐了对着黄浩家骂个不停,说黄浩老爸害死了她老公。
黄浩家才搬了家,离开了老房子。
当年黄浩小,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长大后,工作了才稍微明白,平民百姓的苦难,没有了发泄口,只能见缝插针的对同样命运却侥幸逃过一劫的人和事进行抨击,从而取得宣泄的时间,用来平复自己的哀伤和心疼。
“不管别人怎么样,做好我们自己,问心无愧就行。”老爸平静的说。
黄浩记得,同学李清,父亲也早早过世了。
她爸爸因为砍了一棵普通的树,用来修坏了的房子,被发现后,跳到水塘淹死了。
在那个养鸡鸭都要被批判的年代,没有权利为了活着去争取活着。
还有一心想教书育人的老师,被抓了游街,一身斯文的人,脱了鞋子赤脚走了二十多公里,最后悲愤的跳了河。
父亲对黄浩的教导,从来都是好好工作,不要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人生没有对错,只有平安和老了问心无愧。”老爸缓缓的说。
上学时劳苦大众的代表,三辈P农,在台上说个不停,差不多一米九的身材,陀着背,正襟危坐叽叽呱呱的说着:
“我们那个时候啊,吃野菜,吃树皮,就一身衣服,还烂了,到处是补丁。有几粒米煮粥吃是大餐了,还想吃米饭饱,妄想啊!”
说完了,他回家,偷用电烧猪潲喂猪。他是红人,也不用干什么活,每天就喝酒吹牛,老婆也是好吃懒做,贫穷就是光荣,他们也有了理由这样一天一天的度日。
他有五个孩子,都是男的,后来一个成了小偷,每个街天都要去干活,偷钱那种;有两个个吸白粉一个死在了外面一个进了监狱;两个正常结了婚,一个进了工厂做工人,一个到处下乡卖猪肉。
黄浩喜欢和老人聊天,听到最多的话就是: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原来那些地主、有钱人,家产被抄了,一样的穷了。得,现在还是有钱了。”
“别人还在睡觉,他已经在地头上忙活;别人有多少就用多少的去街上买肉吃,他省吃俭用的拿来投资土地或者做其他。不记得什么时候是街天,什么时候是节日。”
“你街天一篮一篮的菜回来,还顺便讽刺一下人家去干活没有回来关着的门。”
“到了年底,你几车果就收工了,还有时间去帮他收果,因为他一样的土地,收了比你多一倍的果。”
“不管是木薯还是其他,他的收成都比别人多,为什么呢?”
“好了,又有人说了,他祖坟好,不见以前就有钱吗?”
”人家祖宗保佑啊,做什么都顺利。”
“你一言我一语的,又平衡了大多数人的心。可你想过没有?别人付出了多少?投入了多少?牺牲了多少?”老人做出了总结。
老爸的话,老人的话,一直萦绕在黄浩心里,挥之不去。
黄浩去旧房子看看,现在已经是别人住了。是潘叔家。
门口三棵梨树还在,大妹种的木芙蓉被砍了,种了一洼韭菜。
以前木芙蓉开得旺盛,很多人过来在旁边照相,花好看,人也简朴,黄浩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
潘叔家没有人,关着门。黄浩想起来,有一年,有一个晚上,父亲去执勤,母亲上夜班,兄妹三个自己找家,下着大雨,有点狂风暴雨的意思吧,黄浩忘记了。
两个妹妹害怕了,依偎着也是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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