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一丝惭愧或者惶恐的表情,也没有任何一点愤懑,似乎他觉得自己偷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别人打他也同样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这儿有两个面包,你先垫垫肚子!”林飞从挎包里拿出两个面包递给小偷道,这两个面包本来是要自己在火车上吃的,可临近春节,火车上挤啊,林飞没有机会吃,这下了火车了,送个人情吧!
小偷愣了一下,伸出手接过面包,打开真空袋,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他也不客气,立即就和面包它交上劲了。吃完后,小偷眼睛里开始恢复了活力,不再是刚才那种漠然的样子了。
“唉,你年纪轻轻,应该去做点事情,怎么能偷东西呢。”林飞见小偷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好奇,就多问了一句。
“我是刑满释放人员,找不到工作。”小偷说道。
林飞对刑满释放人员也有些了解,他们在就业上属于弱势群体,这一群体出狱后非常希望能够回归社会,然而在社会上倍受歧视,很多招聘单位要求求职者必须有“无犯罪记录”证明。所有他们会对对生活失去了信心、自暴自弃,甚至又重新走上了犯罪的道路。
“哦,能将给我听听吗?”林飞听小偷这么说,就更感兴趣了。
“四年前,在我大学毕业晚会上,我和一个同学发生了争执,在同学的调节下也没发生什么事,谁知道,晚会结束后,他就纠集了一帮人找到我的宿舍打我,我失手把他打的腿打断了,虽然我是正当防卫,可是这个同学家就用钱买通了警察、法官判了我四年。”小偷说道。
“你是中州大学机械系的?”林飞问了一个令小偷有点发懵的问题。
“呃,你怎么知道?”小偷疑惑都问道。
“呵呵,我比你晚一届,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叫……魏学胜?”林飞呵呵一笑道,已经确认了这个小偷的身份,他心里也开始打起了小九九,不过他确实想帮助这位学长,“你可以去沪城这些大城市去试试啊?”
“哎,我也想啊,可是我妈妈身体有病,需要人照顾啊。”魏学胜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地说道。
“家里没有其他人了吗?”林飞又问道。
“没有了,我是独子,我爸爸死得早,那时我才四岁!”魏学胜如实回答道。
“那你们靠什么生活?”林飞问道。
“我爸爸是工伤,原来每月有50元的抚恤金,原来我妈妈还做些零工把我送进了大学,可是四年前我被判刑,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就病倒了!在这四年也不知道他怎么过的,半年前,我出来后我四处找工作找不到,哎,没办法,这样下去我妈就是不病死也会饿死,所以我就对妈妈说我出来打小工挣点钱!”魏学胜摇着头苦笑着说道。
“你做什么小工?”林飞不解地问道。
魏学胜笑而不语,笑容中透着对自己的揶揄之色。林飞明白了,他说的小工,其实就是偷东西。
“那你总不能就这样下去吧?”林飞接着问道。
“哪又能怎么办呢?我妈妈的病虽然治不了,可总不能把她饿死吧。”魏学胜说道,“现在去建筑工地都必须有人介绍,可是我那些亲戚朋友知道我被判了刑,都不愿意搭理我们一家了。”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准备做些小生意,不嫌弃的话你跟着我干!”林飞终于说出了心中盘算已久的话,他回来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怎奈手头没人啊,不过老天开眼,让他碰到了魏学胜,他又怎么能放弃呢。
“真的?”魏学胜听到林飞的话眼睛一亮,不过随即有暗淡了下去,“我是刑满释放人员,亲戚朋友都不愿意理我……哎!”魏学胜的话没有说完,他的意思很明白,亲戚朋友都不愿意帮我,我和你不相干,凭什么帮我呢?
“呵呵,我在大学里就听说了你的事情,知道你学习很好,也知道你是正当防卫,再说了,就算你就是真的犯罪,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在接受应有的惩罚之后,难道还要背负社会的不公和一生的耻辱?”林飞说着又从兜兜里拿出钱夹,拿出一沓钱,这是林飞出发前取出来的5000元,查了五百自己留下,把剩余的钱和一张名片塞到魏学胜的手中,“这是算是你提前预支的工资,先给伯母治病要紧,不够的话给我打电话,过几天我会来找你的。”
魏学胜接过钱,没有拒绝,他现在急需要这个东西,他等着给他母亲治病呢。魏学胜没有道谢,他知道感谢二字实在太轻了。
“老板,我家住在民主路12号院,这辈子兄弟都会跟着你,不离不弃!”魏学胜郑重地承诺到,他现在一无所有,只有这条命,要想报答林飞,也只有两肋插刀这样的方式了。
林飞看着这位学长,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魏学胜的悲剧是谁造成的他无权干涉,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何况他现在也正需要这样的兄弟帮忙。他伸手拍了拍魏学胜的肩膀说道:“我们是兄弟,我叫林飞,回去吧,赶快把伯母的病治好,不要影响将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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