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翻腾了几下。
他整了整衣冠,装模作样地吓唬我:“从来还没有人敢这么跟本世子说话!”
“世子怎么了?相鼠有皮,人而无仪。还世子,桃子李子还差不多。”我继续冲世子说道。
世子一听我说什么桃子李子的,忍俊不禁,嘴唇微微上扬。
父亲见我口无遮拦,早已惊出一身冷汗。
父亲可不是怕事的人,只是早听说这荣王府的世子是个混世魔王,没人敢得罪。
“殿下,小女…”父亲还想替我辩解几句。
“没想到令爱的性格如此率真,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的伶牙俐齿。”
世子打断了父亲的话,他悄悄整理了一下衣衫的袖口,刚好覆住手腕的齿痕。
“愚下惶恐。”父亲弯腰作揖。
“无妨,不打不相识嘛!”世子斜瞟了我一眼。恰好被琰溪看到,琰溪下意识地将我拉近他身旁。
“谢殿下宽宏。”父亲终于释然,赶紧差人送来膏药,唤婢女给世子擦涂。
世子叫婢女退下,自己撩起袖边,手腕上一排整齐的齿印清晰可见。
我赶紧别过脸,有些难为情。这的确不像是大家闺秀能干出的事。
但总归这扬风波算平息了,彼此都留了颜面。
世子和几位公子在府上小住了几日,寒府不敢怠慢,吃穿用度,无不细致。
我和琰溪这段时间也不去清雅轩了,天天跟世子几个在宏墨斋听父亲授课。
父亲的授课内容宽泛不拘,讲经史子集、诗书词赋,传正道人心、天下大道之理。
一日,父亲围绕“治国之道”出题,让我们执笔著文。
琰溪通篇主张孔子“以礼治国”的思想,他认为“以礼为贵,方可为人”。
“为国以礼,其言不让,是故哂之。”他引用孔子的话,强调人应该端正自身,自我约束。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梁南弦也引用管仲之言作为回应。
他主张治国应先富民,只有百姓的利益得到了满足,礼仪自然就会得到发扬。
两个人饶有兴致地进行了深度探讨。
琰溪的文章独出机杼,意蕴深远,而梁南弦的文笔犀利,一针见血。
总之,各有千秋。
琰溪的出色我习以为常,但这世子梁南弦的见解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几天相处下来,这几位公子哥倒不像之前那般讨厌了。
除了喜欢耍耍嘴皮子,倒不曾有什么出格之举。
授业很快结束了,王府的马车早在院外候着。世子的贴身婢女一下马车,就直奔世子而来。
一见到世子,她就把手里早备好的风袍给他披上,一双纤细的玉手将帽沿的系带绕出漂亮的花结。
婢女将风袍的袖口收收紧,世子有些闪躲,但还是被她瞧见了世子手腕处的伤疤。
她一脸惊愕,望向世子:“殿下,谁干的?”
世子偷瞥了我一眼,幸灾乐祸地说道:“子珠姐姐,不小心被幼犬咬的,无碍!”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
且让他占些嘴上便宜吧,反正都是要道别的人了。
“畜牲咬的?”婢女满脸疑惑,又仔细看了一眼:“啊?这不是人咬的么!”
世子赶紧把袖袍放下,可这婢女仍一副刨根问底的架式。
“子珠姐姐,我们走啦!”世子一个转身,巧妙地绕开婢女,快速钻进了马车。
我们一行人目送马车离去。
世子掀开马篷的缎帘,朝我坏坏地笑:“喂,寒千辰,你可别忘了我,我等你长大!”
等我长大?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突然想起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情形,那轻浮放荡的嘴脸,如今重现,真是欠揍!
愿君此去,天涯海角,不复还。
王府的马车渐渐远去,马蹄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尘雾,向临安城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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