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二三月里,细蕊金黄,花瓣层叠拥簇,硕大花朵,雍容华贵,红的叫人刺眼。剪雪载冰,以绽放之姿落幕,凋落时整个花朵下坠,掷地有声,不落一片花瓣,因此,别名又称“断头花”。
深冬早春交际,旁地寂寥寒冷,萧瑟无生机,但胤仓不同,艳红的山茶花高举枝头,星星点点,镶嵌在绿壤之中,明亮每一位过路客。
川芎静坐在雨杉楼上,眉头紧锁着,她来到胤仓已有几日,却连一点三抬草的下落都没打听到,甚至,连叁坊人的影子都没看见一点。离了奇一样,叁坊这几日交易不做,单子也不接,完全的不谙世事。
储存那边不知道准备地怎么样的,约好半月的碰面之期马上就要到了,再找不到三抬草的下落......
川芎将手中的梆笛握的更紧,面庞处感觉到湿润,是窗外的斜雨飘了进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又落雨了啊。”
窗外雨蒙蒙,仍有船家划着窄船在水道上荡着,飞檐上挂着的灯笼被这风吹的一同摇晃,店家门前的幌子也在招摇着。斜雨来的骤急,落入水中,溅起圈圈涟漪。
雨中的胤仓好似一幅水墨画,引人驻足观赏。可惜,如此美景却吸引不了此刻的川芎,她只觉烦闷。
等等,她的目光正要从窗外收回,忽然捕捉到了什么。
周缪着一身黑衣,带着斗笠,腰间挂着刀,步履匆匆的从对岸经过。
川芎来了有些时日,对胤仓的气候大有了解,胤仓向来湿润多雨,本地人早习以为常,除却做着运输行当的船家外少有人带斗笠。除此之外戴斗笠的多半就是外乡人了,更别说在这雨中还如此行色匆匆。
川芎不敢断定他一定与叁坊有关系,但是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了过去。
她离开了雨杉楼,也跟进了雨幕里。
周缪来到家当铺门口,当铺的门关着,他叩了两声,门后就传来不耐烦的声音“谁啊?”
“我有一故人,故人留一物,说是蠃鱼之骨,不知值多少钱,劳请店家帮忙看看。”周缪说的毫无感情,宛若在念着夫子教读的诵文一般。
门后的邓七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激灵了,赶忙从摇椅上爬起来,清清嗓子,贴在门边说道:“蠃鱼之骨,不祥之兆,本店不收,阁下可还有别的物什?”
“祥与不祥皆在人言,人言可畏,万物唯性最难定也”
话音还未落完,门就打开了,邓七搓着手,将周缪迎了进去,又探头出来,左右望了两眼,确认无人后才关上了门。
周缪打量着店,规规整整的,倒是真有个当铺的样子,除了摆在一旁,有些杂乱的摇椅。
邓七看他看着摇椅,一个横步就跨过去,将摇椅挡在身后,堆着笑,“大人有所不知,平日里组织无用时,小店也确实是做买卖生意的,一来是为了更好的伪装,二来就是赚点营生钱嘛。”
周缪没再看,点点头,算是听见。
邓七看着这个陌生的面庞,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了,‘‘不知大人是哪位,此行怎么由您来了,之前的李大人呢?”
“你和他很熟?”周缪拿下斗笠,漆黑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只是自然的对答一般,没有波动的眼睛和面瘫一样的表情,叫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邓七可不敢轻视他,马上打着圆扬。“不是不是,只是好奇罢了,没有很熟。”
说完,他还眯着眼偷瞄了他的反应。
周缪则不再看他,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他死了。”言语平静,没有任何死亡该有的重量,好似他去吃饭了一样稀疏平常。
果然是死了,邓七心中暗道,当李生忠有段时间不联系他时,他就意识到是出什么事情了,如今亲耳听见,意料之中却还是有些震惊。
他就知道这差事该死的危险,他在心里暗自唾弃着。当初鬼迷了心窍,年少轻狂,非要去闯闯江湖,这下好了,闯的身不由己了,定死在叁坊了。天天呆在这阴了吧唧的地方,难受死他了。
这些事情他都心里有数,他知道经由他手上的东西都是引子,背后都指不定有着什么算计。
他一个小喽啰呆在哪不好,非要圈进这些大人物之间的纷争,他后悔啊,后悔年轻气盛,身在福中不知福,放着平常人家娶妻生子的日子不过,非要出来闯一闯,这胤仓虽好,却不是他喜欢的地方,他可是知道平原辽阔,干燥气爽,那才是适合他的地方。
比起之前的李生忠,眼前的这个人虽然看着木讷呆板,一副死面瘫样,但既然是上面派来的,就绝不会像看着那样无害。
邓七聪明地跳过了李生忠死了的话题,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转了个弯问道:“大人,不知您姓名,我该如何称呼您呢?”
周缪回过头,“你不必知晓。”在他看来,完成任务就好,其他不必要的事情都无需去做。
“你看,是我僭越了,大人看着就是贵人之姿,您的名讳,哪是我这种卑贱人能知道的呢,一时失嘴,还望大人海涵。”发现周缪的表情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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