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昭洵专注的看着青羽西小口的吃糕点,青羽西吃完一块绿豆酥抬起头正撞上他的目光,宗政昭洵装作观察这房间的样子,随口说道:“还记得瞿嬷嬷么?”,青羽西点头,那个皇庙中给她立规矩的嬷嬷,淑贵妃的心腹。
“前几日溺水身亡了。”
青羽西愣了一下,用手指一下一下的点宗政昭洵的胸口,不会是你吧、不会是你吧、不会是你吧。
宗政昭洵干咳了一声,握住青羽西的手:“赵海棠与二皇兄的事闹得越来越大,祁王妃要和离,淑贵妃不想失去这个势力,竟想用计将她杀了,还好昭影司提前得到了消息,顺势将瞿嬷嬷灭了口。若是淑贵妃真的成功杀了路诗雅,她的阿爹镇西将军路浩必然与朝廷心生嫌隙,淑贵妃的手伸的太长了,杀了瞿嬷嬷,算是皇上的警示。”
青羽西嘴里塞的鼓鼓的听他讲故事,淑贵妃竟然蠢到这种程度?
宗政昭洵给她倒了杯茶,青羽西拿起来喝了一口。
然后问宗政昭洵:你尝过这糕点么?
宗政昭洵摇了摇头:“我只是路过云杭而已,买完就匆匆上路了,这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护着,哪敢拆了包装,碎了口感就不好了。”
青羽西挑了块山楂酥递给他,宗政昭洵张嘴接过去,突然看到墙上那半幅美人图,站起来走到画前:“你竟将这画裱了,可惜那时没有将这画画好。”
“这是我与夫人的第一面。”
青羽西走到宗政昭洵身旁,和他并肩看。
“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夫人题写的?”
青羽西点了点头。
宗政昭洵摸着那几个字,然后感慨道:“天地本不全。”
青羽西转头看他。
宗政昭洵停了一会儿,又开口道:“其实你我的婚事,我还要感谢祁王妃。路诗雅当年可是扬言想要嫁给我,但是皇上不想我通过婚姻有了自己的势力,自然是不同意。况且她是镇西将军路浩的独女,路浩对这个女儿宠爱的很,自然也不想她嫁给我这无权无势的四皇子,于是不顾她的意愿,将她嫁给了二皇兄。所以婚后她并不安心,暗中搅合了不少为我说亲的人,那时我也想着留给秋月一个归宿,担心她而无心娶亲,有时候还会偷着帮她一起搅合。”
青羽西第一次听他讲从前,也觉得好笑。
宗政昭洵继续说:“所以我二十六岁都没有娶妻,直到碧澜国想要大喜巫女与我联姻,皇上才为我赐婚,二十八岁娶到了你,我等了很久才等到夫人你。”
青羽西盯着美人图,心里说不上什么滋味,好像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有些期待又有些抗拒。
自己又刚刚下定决心要撮合他与龙葵,这个时候不想有人来动摇自己的决心。
宗政昭洵看了一眼青羽西,她目光呆滞的看着前面的美人图,宗政昭洵又继续说:“我那时候也是想着,你一个身家清白的女人,没权没势,若是需要你让出王妃之位,自然是比京中权贵之女好处理,所以才应了这门婚事。”
青羽西看着宗政昭洵,她自然明白,所以后来宗政昭洵才会说她是唯一的平王妃。她知道那时的宗政昭洵在承诺什么,连秋月都不能做平妻,将军的女儿自然也不能做平妻,任何京中权贵的女儿再嫁进来都不可能做平妻,她们也不会做妾,但是处理这事也不难,也无非就是让她悄无声息的死掉,牺牲她一个无名女子的命而已,她踏入京中的那一刻开始,宗政昭洵是她唯一的靠山。
所以那时他说她是宗政昭洵的夫人,唯一的平王妃。
就是愿意和她共度余生的承诺。
“是我小看夫人了,夫人比我想的要善良、聪慧、冷静,一次次的救我于危难,竟然让我觉得这生活也不全是冰冷无情,日子这样便是说不出的好,对这日子生出一点喜欢。”
“我一直努力坚强的生活,但是不知道我为了什么,然后上天突然给了我一个归宿,终于有一双手握紧了我,再难也没有放弃过。”
“也许我之前的努力想要的就是这么一个结局。就是有了这结局,才知道那么多年的过程是为了什么,你懂么,好像我一直在夜里前行,终于天亮了,原来这世界不是只有黑暗,我踽踽独行那么久,终于走到夜晚的尽头,遇见了朝阳。”
“青羽西。”,宗政昭洵转过身面向,将青羽西的脸也掰过来,看着青羽西的眼睛,认真的问:“你愿意与我一生一世,此生共度么?”
青羽西觉得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要怎么回答。
黑暗中的抱住自己的怀抱,站在国界黄沙中的身影,但是还有那些漫天的战火,哭泣的难民。
木木一直在拱门,门只是松垮垮的关上,木木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力道,在青羽西大脑空白的这一刻,撞开门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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