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羽西并不转头看她,她站在台下垂着眼眸看着地面,宗政昭洵站在台上低头就能看见她,楚楚可怜、满是自责的样子。
顾司均并没有要求他跪着行刑,宗政昭洵站的笔直,从怀里拿出块手帕慢悠悠的折成小块,放在嘴边轻轻咬住,若是他哼出声,青羽西的距离会听的一清二楚。
这笞刑并不留情,左右一次为两鞭,一响两次,共十次,每一响在青羽西耳边都如千钧雷霆。
第一响,少年天赋,害他娘亲自戕。
第二响,父子情淡,于他多有防范。
第三响,兄弟阋墙,想要取他性命。
第四响,雪中送炭,却遭挚友背叛。
第五响,爱而不得,旧人背道而驰。
第六响,心系国家,历史终无姓名。
七、八、九...
七八九又该是什么?是自己站在审视者的高台上自以为是?是心疼他待人诚恳、知恩图报,却仍然选择视而不见?是心中明知他的期盼却还想将他推到龙葵的身边,未曾尊重过他的心意?
终于,十响结束,二十鞭不多不少,宗政昭洵一声不吭,青羽西松了拳头,终于抬起头看他。
一响,一想,所以,自己是不是也践踏了他的真心?
行刑的人退开,百姓欢呼庆贺着公正,宗政昭洵脸色苍白有些摇晃但是仍然站得笔直,青羽西提起一口气起身飞向刑台,张开双臂去扶他,宗政昭洵站在原地见青羽西奔自己而来,也伸出手揽住她,只是这一放松就已经力竭,全身的重心都靠在了青羽西身上,青羽西后退了两步,但还是撑住了。
青羽西的双手环着宗政昭洵,清晰的感受到他背后温热粘稠的鲜血,她反而抱的更紧了,挤压到伤口,鲜血又渗了出来。
什么乞丐,什么天下,什么莲花步摇,什么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过都是一叶障目、固步自封。
用什么界定是克制?还是懦弱?我只看见这开端,又如何去揣测那结局?为了一个未知的结局就否定现在,犯过的错可无法弥补,这遗憾以后将如何还清?
既然我有独战千军万马的胆识,他亦有不惧生死的魄力,那为何还要怕与一人携手。
这天下,我一人可守;他,我亦可守。
宗政昭洵没吭声,揽着她也用力了一些,青羽西抬头轻轻帮他把口中的手帕拽出来。
手帕拿掉,宗政昭洵并不知道青羽西这一瞬间得想法天翻地覆,第一时间还是想安慰她:“都是皮外伤,不打紧。”
青羽西点了点头,用沾满鲜血的手摸了摸他的下巴,然后踮起脚在他嘴角轻轻亲了一下。
虽然两人虽然同榻而眠了很多次,但青羽西从来没有主动做过有亲密意图的举动,宗政昭洵浑身上下所有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嘴角,有些惊讶刚刚那柔软的一吻,大脑一片空白只仅剩的一点理智也只够他喃喃道:“夫人...”
青羽西无声问道:携手一生,还做数么?
宗政昭洵没犹豫道:“自然。”,但是突然又想到如今自己的状况:“可是如今我...”
青羽西并不想听他的可是,只是把他右手抬到眼前,然后用自己沾满血迹的左手和他贴合,两人的五指慢慢张开然后又慢慢扣紧。
尉一尘想着赶紧去看看宗政昭洵的伤势如何,被芙荧一把薅住拽了回去,他刚想大声指责芙荧,直接被芙荧一把捂住嘴,气的他‘呜呜呜’的骂了一串。
秋月也奔过来,站在刑台下有些急迫但是又上不去,只能扒着台边不停的叫着昭郎。
青羽西扶着宗政昭洵从台上下来,秋月急匆匆的跑过来:“昭郎怎么样?怎么是你受了刑?青羽西,你自己闯了祸,让王爷替你受罚,你是什么灾星王妃?”
宗政昭洵道:“姐姐放心,我没什么事。”
秋月皱眉道:“什么没事,伤成这样怎么是没事。哪里值得为了那只老虎去挨鞭子。”
她不提老虎还好,一提到木木,话还没等秋月说完,青羽西就已经到了她眼前,掐着秋月的脖子反身把她摁在刑台下的围墙上,秋月大骇,双手去打青羽西的手臂,青羽西慢慢收集五指,秋月脸色憋的紫红,然后青羽西手腕稍稍用力,一歪就把她扔到地上。
秋月摔在地上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刚刚又憋的狠了,想要狠狠吸气,一时间狼狈的伏在地上眼泪混着鼻涕一起去流了出来,鸣翠赶忙去帮她顺气,好一会她才稍稍缓解,她坐在地上摸着肚子仰视青羽西:“青羽西,你疯了?”
芙荧也走过来站在青羽西身后,张嘴道:“秋月姑娘,我们姑娘体谅你忠心护主,感激你养育王爷,凡事不愿意与你计较,但并不是没有底线,木木怎么会出府你我心知肚明,劝您行事还是收敛着些。”
“木木出府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血口喷人。”
“木木是不是你放出府,你是不是想利用赵叔杀我们小姐,随便一查就能水落石出,你这点雕虫小技,说实话,实在是看不上眼。不查,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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